丁香公主兩限放亮:“何謂寶琴?”
“此琴象牙為柱,天蠶絲為弦,內嵌七星明珠,價值連城,不是寶琴又是什麼?”楚天琪淡然笑答。
“此琴出自何人之手?”丁香公主似不甘心失敗,繼續發問。
楚天琪輕籲口氣道:“當年大唐名樂師段善本和尚,抱琴乘舟路過洞庭湖,在湖上遇到一位白髮漁翁,兩人以琴聲交結,一見如故,兩人在湖心島切磋琴藝,七天七夜琴聲不絕,臨別之時,白髮漁翁將此琴贈於了段善本和尚。段善本國寺之後,發現此琴琴尾上刺有‘無名氏制’四個字,但卻又不知這無名氏是何人。”
丁香公主聽說過此琴來歷,但未聽說過刻字之事,於是捧起琴身細看,未了,笑著對楚天琪道:“不對,這琴尾上沒有刻字啊。”
楚天琪也是笑道:“沒有?也許在背面,翻過來看看。”
丁香公主半信半疑,翻過琴的背部,果然琴尾背部刻著“無名氏制”四個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天寶十四年壬午善本珍藏”。
她緩緩放下琴絃,兩眼柔情脈脈的望著楚天琪道:“你真是天下難尋的奇男。”
楚天琪心格登一跳,不敢再正視她的目光,低下頭去。
“待我來為你撫一曲。”她邊說邊擺正琴絃,在桌旁坐下伸出雙手按住絲絃,那雙手白皙修長,手指頭根根如玉。
她抬頭凝視明月,玉指輕逗,琴聲倏然而起。
婉轉、纏綿的琴聲在亭內盤旋,似春風,似暖流,一陣一陣從楚天琪心頭倘過。
琴聲盪出亭外,明月更亮,月中宮影似乎也飄出了天宮。
一忽兒,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盤,露滴牡丹,予人喜悅祥和之感。
天宮的仙女傷佛不願再回仙界,卻在這涼亭,在這山野間尋找著自己的歸宿。
琴音悠悠漸逝,隱沒在空闊深逢的夜空裡,消失在顫慄的絲絃中。
楚天琪如同做了一場春夢。
這美麗的夢能否變成現實?
良久。丁香公主問:“這是什麼曲?”
“天羽裳。”楚天琪木然答道。
“它講敘的是什麼故事?”丁香公主繼續問。
“一位仙女下凡後愛上了一個凡夫俗子……”
他話鋒一頓,“我也為你撫上一曲。”說罷,取過琴絃,擱在膝蓋上,撥指就彈。
琴聲突迸而出,似一柄利劍刺破涼亭,直擲雲宵。
空氣驟然變冷,冷得令人發悚,一般濃濃的血腥隨著冷風颳入涼亭。
琴音起撥越急,越奏越緊,使人聞之心慌意亂,不自覺地要拔劍撲衝到血腥之中去,因為這是命令,不可抗拒的命令!
琴音突然中止,音弦凝結,唯有撲騰騰的心猶在急劇的跳動。
命運,誰能擺脫這命運的操縱?
丁香公主沉吟良久,畏然長嘆,正準備開口說話。
突然,楚天琪厲聲喝道:“誰?”
“好耳力!”聲音從崖林中傳來,餘音未了,人影已至涼亭前。
楚天琪和丁香公主無不駭然,來人如此輕功,武林中實屬罕見!
來人身穿粗布青衣,卓身挺立在月光下,月光照亮了他的臉。
一張威嚴、英俊、神武的臉,尤其是臉上那雙深邃的洞透著無限神力的眼睛,令人望面生畏。
不知為什麼,楚天琪一見到此人便對他有幾分好感,他與此人素味平生,這種感覺只是出自內心的靈犀和處身歷事助經驗。
丁香公主喝問道:“你是誰?”
來人沉靜的:“過路客。”
桃花園中會有過路客?
楚天琪問:“來此作甚?”
來人注目楚天琪:“聞得琴聲過來聽聽。”
丁香公主眸光一閃:“你也會琴音?”
“略知一二。”來人答得隨便,但從他不見的氣度中,知道他必定是個琴音高手。
楚天琪道:“閣下可否進亭來賜教一曲?”
“這……”來人似有為難。
“難道閣下是個濫芋充數的南郭先生?”丁香公主為激來人撫琴,不惜舌劍傷人。
來人淡然一笑,那神態又憨厚又冷傲,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底細。
“你認為我們二人剛才的琴音如何?“楚天琪發問,神情既坦率又耿直。
來人凝視楚天琪片刻道:“你們二位剛才的演奏,都已精確的捕捉到了琴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