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臉色鐵青地坐著,如果她不是個女生,如果自己沒有不打女生的習慣,該多好。四周的人都強忍著笑,高明平時笑嘻嘻的,發起火來可不是用火山爆發就可以形容的。高明緩緩站直,走出電玩廳,才跨出門欄,爆笑聲就四起,他猛地回過頭,笑眯眯地道:“我對男生從不手軟,你們讓我發洩一下怨氣吧。”痛快地打完架,高明心情愉快地推開家門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平日堆積在沙發上的髒衣服,地板上的舊報紙全部消失不見,黑得難辨本色的地毯也恢復惡劣橘紅色。本來,高明以為家裡的玻璃窗全被砸掉了,結果仔細一看是玻璃窗被擦得一塵不染,久已不用的小茶几上是一束盛放在花瓶裡的馬蹄蓮,飯廳裡傳來陣陣笑聲和紅燒牛肉的香味。what had happened?一拍腦袋,高明突然想起今晚是和老爸 熱血校園紀事2同在一個屋簷下“你別大清早就穿著睡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屋簷下回蕩。“笑話,難道我穿著睡衣在大街上走來走去才算正常。”唐丁那丁丁當當的聲音敲在窗上。眾所周知,一個戀愛中的中年男子是無敵的,高明微弱的抵抗對爸爸構不成任何威脅。在爸爸的求愛路上,高明連塊絆腳石都算不上。一場隆重的婚禮在九月的好天氣裡舉行完畢,唐丁和媽媽搬進了高明的家。從此,高明的家由兩個單身漢的難民營升級為飯香花香的家。唐丁的媽媽在陽臺上種滿了各類亞熱帶觀賞植物。時值九月十九日,星期一。酷著一張臉,高明走出家門,老爸再婚和自己有約法三章,第一就是必須儘量不蹺課,父子倆挺有默契地使用了一個主觀的願望詞:儘量。九月的晴空下,高明慢悠悠地騎著車趕向育才中學。為什麼這麼快就放棄抵抗,同意老爸再婚?高明自問。大概是因為唐阿姨的微笑吧,那是張渴望幸福的笑臉。一不留神,高明那輛經過改裝的“裝甲車”和另一輛車撞在了一起。幻覺中,碰撞擊起的火花都聚集在地上那個人的身上,那火花是血。一個長髮,甜美得如同鄰家姐姐型的大女孩正蹲坐在地上。她的左腿上有長約一寸的劃傷,保守估計,此人被擦傷的地方起碼有五處,她臉色痛得發白,直吸冷氣。“喂,你還好嗎?”高明蹲下身問。那傷口確實有些觸目驚心,他本以為這女孩會涕淚縱橫的,不過,這女孩的痛覺神經似乎出了小小的故障,她在笑。“別急,我沒事。”楊葳打量這個面無表情,神情焦急的育中學生,她臉上是一個扭曲的微笑:“你的車挺不錯的,自己動手改裝的嗎?”“我說,你還是去醫療室比較好。”高明面對這能笑能侃的大姐姐,心情頓時愉快起來。他上下打量楊葳,這姐姐的穿著還真有創意:長袖格子襯衣配藍色短褲,腳上套了雙平底布鞋,一個鼓囊囊的包挎背在身側。“你是育中高中生嗎?”楊葳問這個個子高高的男生。突然,她一個鯉魚翻身從地上躍起,一頭長髮像有生命般地跳躍,她狂奔向育才中學的大門。“喂喂,你不怕失血過多而亡嗎?”高明輕輕地跟在楊葳身旁。“小子,你知道校長辦公室在哪兒吧?”楊葳一邊喘氣一邊問。“變態校長的辦公室?喏,那個掛大紅窗簾布的地方。”高明指了指行政樓二樓。初一初二,他是那裡的常客,請柬是:打架、逃課。楊葳以歷史老師所描述的那種“百萬雄師過大江”的氣勢直衝入行政樓。撥撥遮住眼睛的頭髮,高明提著沉重的書包走向初三(三)班的所在地。他推開教室的門,門內喧譁一片。第一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還未到,夢周公去了嗎?高明把書包扔進抽屜,抽屜發出轟然巨響。“高明,你書包裡放炸藥了嗎?”鄰桌的宋橋問。高明淡然回答:“我只是放了一塊鋼板。”鋼板是高明打架用的道具之一。他趴在桌上夢周公去也。夢中,校門口的有趣姐姐正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早晨好!我叫楊葳!”“早晨”高明睡得口水長流。“從今天起,我就是大家的英語老師兼班主任。我想我們大家可以相處得很愉快!”一位傷痕累累的大女孩站在講臺上中氣十足地說著,她年輕的臉上閃耀著動人的光采。楊葳,現年二十二歲,熱血教師,特徵:鮮血淋漓的左腿和燦爛如花的笑臉。脾氣級別:爛好人(?)唐丁坐在古舊的圖書館裡,空氣中有活潑飛揚的塵土和沉靜的書香。圖書館外陽光燦爛,圖書館內唐丁自得其樂地翻著酷愛的偵探小說。福爾摩斯偵探集已是老古董,現在的經典偵探小說是《金田一探案集》。前些日子,校圖書館徵招義務圖書館理員,唐丁覺得有趣就報名參加了。舊圖書館裡大多是具有“學術性價值”而不具有“可看性價值”的書,所以很少有人到這裡來。不過,這種情況僅限自己到這裡來為止,唐丁篤定地想,她會向校方爭取圖書館的改革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