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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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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闞一抖,遲疑著抬起頭來,看著林劍瀾手中自己的兵刃,眼中只是淚光閃閃,又跪行了幾步到那字前,靜默片刻,下方的磚地已被滴下的眼淚氳溼了一小塊,口中只喃喃道:“幫主,幫主……”

唐子慕揮了揮手,那之前的弟子又復進來,雷闞並不吱聲,卻如同死了一般,頹然聽憑齊長老與那弟子將他摻起重新押了出去。

此刻窗外狂風大作,已能聽到噼裡啪啦的雨滴聲,雖是傍晚時分,烏雲滾滾如同濃墨一般在上空堆積,不時幾個響雷,讓人覺得這屋頂都是一陣震顫。

唐子慕望著窗外道:“當日洛陽城外,我曾說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公子冰雪樣的人,怎地不明白此中道理?’林公子心中誤解我意圖阻攔你查究真相。”

唐子慕又輕笑了一聲道:“今日林公子這番論斷,十分叫在下佩服,年紀輕輕便有這番見地,真不簡單。只是……”

林劍瀾見他欲言又止,正自愕然,又聽他道:“世間之人,若有些才能,往往自命不凡,以為可以左右他人命運,或死或生,其實,常常是弄巧成拙,什麼也改變不了。”

林劍瀾心中只覺異常酸楚,雖知即便如此,雷闞也斷不會是殺害年永壽的真兇,他曾經承諾雷闞,也在心中下定決心憑己之力要尋出真相,但今日卻是他自己這番推斷將雷闞定了罪,送上無法挽回的死路,此刻聽唐子慕出言隱隱有譏諷之意,卻無話反駁,只無奈抬頭向他望去。

此時窗外一道電光,照得唐子慕臉龐如雪一般白,卻不像林劍瀾所想有什麼譏諷之意,反而有一絲無奈和自嘲,眼中則盛著濃濃的悲哀,卻瞬間隨著電光的消失隱沒在黑暗中。

電閃之後是一連串的滾雷,轟聲過後反襯得這屋內異常的靜謐,唐子慕的聲音幽幽從窗邊傳來:“三天後各幫派齊聚此處,便大祭幫主。”

第八回 無路見花明

“三天……”

林劍瀾閉目端坐於為匡義幫準備的靈棚中,剛才他躬身走入這蓆棚,雖四周遮擋了氈布,但仍能聽到竊竊私語。

大多數人並不知這位受幾位丐幫長老禮遇的年輕人是誰,此刻見他是匡義幫中人,卻引來更大議論,雖匡義幫連年大變,內情大多數人並不知曉,但裡面頭面人物俱都是揚名江湖,此刻看這少年身份不低,卻從未在江湖中露過面,不免各自在心中暗自猜測。

林劍瀾本想打坐練功,卻始終無法靜下心來,唐子慕那有些陰冷的話語始終在耳邊迴繞。雖然他內心並不認為雷闞便是那殺害年老幫主的惡人,但那血字斷不是偽造,傷口也無一不吻合,況且當時齊藩也在場,唐子慕並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三天,我又能做些什麼?眼看著雷闞被當作替死鬼麼?唉,自己一個人,終究是不行麼?不知青叔那邊可接到我的書信,恐怕丐幫的帖子也會到了,到時候誰會來拜祭年老幫主?”林劍瀾越想越覺得心思煩亂,卻知多想無益,乾脆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撥出,終於有些平靜下來,才整理了一下靈棚之內的鋪蓋,將燈吹息,漸漸睡去。

他兩路功法同修,每日睡時陰陽自然周身運轉調和,雖是春寒料峭,席地而臥卻並不覺寒冷。正睡得昏沉,卻覺懷中好似抱了一個極重的冰塊,那冰塊還不斷的動來動去,心中大駭,迷迷糊糊只道是走火入魔,卻不知如何解救,正著急間,胸口又是一陣徹骨的冰冷,這一激倒讓他清醒許多,閉目將內息環行了一周天,原來並無什麼走火入魔的跡象,方緩緩睜開眼睛。

黑夜中只見一雙瞳仁黑白分明正對著自己,四目相對,那瞳仁眨了一眨,它們的主人似乎並不知道林劍瀾已經醒來,將一隻小手在他臉上胸前亂摸,甚是冰冷。

林劍瀾先是驚詫,隨後不禁噗哧一笑,仰身而起,那“冰塊”被他抱在懷裡,一動不動,兀自睜著眼睛。

林劍瀾笑道:“看得清麼?我點燈來吧。”

那“冰塊”搖搖頭道:“點燈不點燈沒什麼打緊,我又看不見。”

林劍瀾正要點燈,聽到此話又將火褶子收起,想了想道:“你冷麼?我抱你出去走走可好麼?”

那“冰塊”並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林劍瀾將他放下,回身拿了張毯子將他包起,方將他架在肩上,將氈布輕輕撕開一角,四下觀望,見此刻已是深夜,除了靈堂內燭光通明,旁邊的靈棚俱是一片寂靜。

林劍瀾片身溜出,腳下生風,沒過多久便來到城牆之下,寒風獵獵,只覺的肩上的“冰塊”不住的發抖,隱隱聽見牙齒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