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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蘇文書,我接下來所問,你要聽仔細,也要想仔細,才能做答。”

蘇鸞仙看他表情嚴肅之至,還有著難掩的激動與不安,看他深深呼了一口氣才道:“其一,私自刑殺巡按,實在是藐視皇家威嚴到了極點,但凡有些理智的人,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何況謝大人剛放了武宏,算是做了一份極大的人情,為何梁王要一意殺了謝大人?其二,蘇文書可曾想過是因為你們手中握有梁王不想讓皇上知道的秘密?既是秘密,你與謝大人未曾宣揚,梁王又如何知道?其三,那女子受何人所託,梁王聲勢顯赫,何人與他為敵,敢盜取並且有能力盜取到這極秘密的往來帳目給了你們?其四,既是機密的往來帳目,又是與親王之間的交易,自然是焚燬為上,絕沒有撕碎或者燃燒不盡流落到外面的道理,這帳目又從何而來?”

蘇鸞仙聽他這一番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問詢,一時間竟呆住,半晌方皺眉默唸,臉色竟是慢慢沉了下來,嘴角又掛出一絲苦笑道:“難道為了殺了我們梁王故意費了這麼大的周折麼?我怎樣也想不明白……”

林劍瀾道:“蘇文書果然聰穎,但卻並不是梁王故意透露給了你們。有人借其刀而已。有人看上了袁大哥在江南的名望,更看上了他手中握著的這股幾次抵擋朝廷剿滅的力量,可忽的袁行健要散了這義軍,為的是謝大人這片愛民之心,若想讓江南百姓和袁行健重新燃起恨意,最快的方法是什麼?”

蘇鸞仙臉色變的唰白,顫聲道:“是誰?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麼?他為什麼要江南的百姓和朝廷作對,為什麼要犧牲我和姐姐?”

林劍瀾嘆了一口氣,即便追問到現在,韋素心也並未真正出現過,只不過僱傭了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妓女替他完成了這局棋中的一步而已,只得道:“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他一直以來就在等的機會,我……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蘇鸞仙道:“林公子武功那麼高,為什麼不殺了他?”

林劍瀾苦笑道:“以我現在的武功,還不是他的對手,他的智計心機都遠遠在我之上,安排事情都先我一步……因為他,袁大哥也已經不相信我了。”說到此處,他心中酸楚之至,道:“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那麼深的情意,袁大哥卻不明所以的為那個害死謝大人的人重舉義旗,我不甘心……蘇文書,還是覺得憑懷疑的事情並不能取信於人,一切不過是猜測,你若不信,我也並不怪你,但我自己定盡全力挽回這場本無必要的殺戮。”

抬頭卻見蘇鸞仙兩汪深潭似的眼眸定定的看著自己,柔聲道:“我為什麼不相信你?”說罷又抬眼望向天空,烏雲又起,悶悶的雷聲在雲層中翻滾擠壓,似乎怎樣也衝不出來,聽起來格外壓抑,蘇鸞仙道:“林公子是想讓我去說服袁相公麼?我是肯的,只是怕他也並不信我了。”

林劍瀾悶悶站在窗邊,雖然早知道韋素心並不會留下什麼活口,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去了杭州的翠袖樓,聽到的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樓傷心事和一群薄命紅顏的唏噓。痴情女子滿以為贖身之後就是和心愛的情郎一起不離不棄,卻哪想到一朝出了青樓卻被情郎害死,多年賣身攢下的錢也被席捲一空,至今也未找到兇手。

江南連日來俱都是陰雨連綿,雨水敲打在屋簷上,又經由屋簷留在臺階上,滴滴答答響成一片,聽起來讓人心中更加煩躁。

門聲響動,林劍瀾回頭望去,見門外一抹淡青的身影,墨色書吏帽子上玉佩白的耀眼,重歸這身打扮,蘇鸞仙帽子下的容顏清新嬌豔,只是比以往更加瘦削蒼白,但嘴角卻掛著笑,不像往日那樣活潑輕快,淡淡的,道:“林公子,可以走了麼?”

第一回 將軍令

這一年江南的雨水格外的多,用“豐沛”二字已經不足以描述連綿數天的雨水,彷彿要將這一年的雨水全部下盡一般,每日不是瓢潑大雨,便是細且密的小雨,偶有停時,也並不能見到日光,只是陰陰的,不過一時半晌,便又能聽到隆隆的雷聲伴著或大或小的雨聲。

薛增悶悶的看著大帳之外,這江南的鬼天氣實在讓他煩悶不已,帳外有士兵剛燃起的柴火又被雨水澆滅正在那裡罵娘,相比之下,即便塞外風沙乾旱,也強過這溼答答的天氣數倍。

他是主帥,自然便好了很多,大帳防護的嚴嚴實實,又十分高大,雖然大夏天的在帳內燃火是個荒唐的事情,然而畢竟可將衣服護甲烘乾。普通的軍士便難過了,陰霾的天氣衣服晾不幹,滷滷的穿在身上還算是好的,大部分只是用身體將衣服烘的半乾半溼,剛剛好受了點,卻又到了換班輪哨的時間,還是要被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