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搜可以搜，請不要損壞我們家的東西。”

牛忠道：“這可沒準兒。”

馬孝道：“土匪要是藏在你們家的錢櫃裡不出來，就沒準兒劈壞錢櫃。”

肖家樓道：“請吧！”

牛忠道：“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轉向兵丁們，“給我搜，一定要仔細，不準放過每一個可疑之處！”

眾衙役兵丁齊聲答應：“是！”然後手執柳先等土匪的畫像和兵器分散而去。見到男丁就展畫像對照，兩個衙役在海棠樹下碰上莊虎，立刻把他叫住，對了一下畫像和麵容後將他放走。

幾個兵丁走進肖家樓的書房，在桌上桌下、架前門後地亂翻亂找。

牛忠進屋問：“怎麼樣，有嗎？”

兵丁甲道：“回班頭，沒有發現匪人！”

牛忠道：“仔細搜，看有沒有地洞！”

兵丁乙回答：“是！”

牛忠出門而去，兵丁們繼續翻找。

肖家各個廳堂臥室中，屢有三兩兵丁闖入，翻箱倒櫃地搜查……

在肖家花園裡，幾桿長矛在草叢中撩撥，另有兵丁搜尋假山石和屋廊榭亭……

花叢中，一隻金釵被一杆長矛挑出，原來是一個手持長矛的兵丁甲，他看看四周沒有人注意，迅速將金釵取下裝入衣兜兒。

馬孝走來問：“有可疑的蹤跡嗎？”

兵丁甲一機靈道：“沒……還沒有！”

馬孝道：“趕快到別處去搜！”

兵丁甲回答：“是！”提起長矛迅速離開。

在一間脂粉氣十足的房間裡，侯管家正坐在床上摟著二姨太親暱呢，幾個兵丁進門來，二姨太一聲驚叫，昏倒在床上。

第二十七回　柳先保命施賄賂　萬曆識材贈條幅（4）

侯管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老爺，我可不是匪徒！”

一兵丁展開畫像與侯管家對照，合上，與其他兵丁們在床底、櫃中一通亂翻之後離去。

兵丁走後，二姨太摟著侯管家低聲哭泣起來……

物料房中擺滿了籮筐、麻袋、葦蓆、鐵鍁、掃帚等用具。在籮筐和葦蓆的背後，柳先側耳傾聽外邊的動靜。忽然，“快搜快搜”的命令聲不斷傳進屋來，進而開始有人砸物料房的門，柳先渾身哆嗦，頭上冒出了冷汗。

一束強烈的陽光射入屋中，兵丁甲手持單刀進門喊：“趕快出來！”同時用單刀拍拍這，拍拍那。

柳先屏住呼吸蹲藏著，突然，身旁的籮筐被踢得晃悠起來，葦蓆也傾斜了一個角。

兩隻穿著兵靴的腿腳和一把明晃晃的單刀刺透籮筐，刀尖緊靠柳先的左臂，再往裡移半公分就刺進了他的胳膊。

兵丁甲又踢了一腳說：“我看見你了，趕快出來！”

柳先信以為真，慌忙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隔著籮筐的縫隙推向兵丁甲的靴腳。

兵丁甲低頭一看，忙將單刀入鞘，拾起銀子入囊，與柳先乞求的目光相碰後，轉身出屋。後人有《定風波》詞一首曰：

心鑄骯髒打鼓聲，哪知今日命難成。刀刺籮筐驚劣馬，誰怕？多懷毒狠內心疼。

七竅三春偏骨冷，猛醒。銀光閃亮引貪迎。四目相親足己寡，無垮。雖然下雨也間晴。

柳先如釋重負，又擦汗又作揖……

兵丁甲持單刀走出物料房門外，正好碰上走來的牛忠和馬孝。

牛忠問：“裡邊有人沒有？”

兵丁甲立正道：“沒有。”

馬孝道：“再搜一遍！”

兵丁甲站著沒有動。

物料房中的柳先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馬孝和兵丁甲的對話聲立刻傳進屋來。

馬孝道：“我叫你再搜一遍！聽見沒有？”

柳先聞聽，猶如一攤泥似的癱在地上，自言自語：“完了！完了！”

兵丁甲道：“馬……領班，我用單刀戳刺半天了，沒有必要再搜了，裡邊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地方藏人。”

牛忠道：“千萬不能讓欽犯漏網，特別是土匪頭子柳先！”

兵丁甲回答：“明白明白！”

馬孝道：“那就趕快到別處去搜，不能馬虎！”說完，與牛忠奔假山的方向走去。

兵丁甲高聲喊道：“是——”

柳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慌忙扶正葦蓆，向門外作揖道：“老天爺，千萬別換別人來搜查了，我已經沒有銀子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