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程宜,陸鹿便繼續歪在榻上打盹。
稍歇片刻,便聽夏紋挑簾子說:“二姑娘來了。”
陸明容臉色如常進來,看到陸鹿一動不動還歪著,就撇撇嘴,問春草:“大姐姐還沒醒?”
“醒了,有事嗎?”陸鹿慢騰騰直起身,眼神淡漠問。
陸明容看她一眼,走上前憂心忡忡說:“大姐姐,可是為方才的事發愁?”
“方才什麼事?”陸鹿裝傻反問。
陸明容卻坐在她旁邊,拉著她語重心長勸:“姐姐放心,我替你瞧清楚了,那顧家小姐並沒有向顧夫人告小狀。”
“噢?然後呢?”陸鹿抽回手,似笑非笑望著她。
“暖閣舞曲已散,姐姐也不用躲在這裡歇午覺了。我知道菊園有一處美景,姐姐可要逛逛,去去煩惱?”陸明容的神情是坦蕩的,是為她著想的。
“我沒煩惱呀。”陸鹿繼續望著她笑。
陸明容卻不在意,當她故意逞強嘴硬而已。
得罪了京城來的貴小姐,豈會不知後果?她一個鄉巴佬這會肯定是躲在這裡瑟瑟發抖吧?
“姐姐快隨我去吧,這會正是賞景的最好時候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陸鹿眉一挑,笑眯眯點頭:“好。”
稍事梳洗後,陸鹿便隨著陸明容出水榭。
這一路,倒是遇見不少面生的小姐們朝陸鹿點頭含笑打招呼。
陸鹿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也叫不上名,卻還是有印象的。都是方才一同在細簾後賞舞的那一撥益城小姐姑娘們。
陸明容也看到了,心裡卻極度忿忿:憑什麼呀?論長相論舉止,她才是陸府最該出風頭的小姐吧?一個粗魯無禮的鄉莊養大的,就因為佔個嫡出就受到追捧,太心塞了。
陸鹿袖著手,目不斜視跟著陸明容繞著彎彎曲曲的菊園走,越走越偏靜。
“我說明容妹妹呀,怎麼還沒到呢?”陸鹿看不下去了。
這手法也太低劣了吧?
陸明容面容微怔,旋即堆起笑:“到了。姐姐看到前面那個月亮門沒有?”
“哦。看到了,沒什麼出奇的呀?”
“出奇的在門裡面呀。”陸明容指指矮牆笑:“裡頭有一株海棠,可是菊園唯一被保留下來的花樹。聽說,還是程家二姑娘執意而為。”
“你是說菊園唯一允留的海棠是程家二小姐的主意才被破例混在菊園之中的?”
“可以這麼說。”
陸鹿這一路且行且賞,早就看明白,菊園確實除了菊花沒有別的花種,心裡還在猜這程家主人是不是有強迫症,容不得其他花花草草來陪襯菊。
沒想到,這裡還有個例外。而這個例外偏是程宜主張。說明什麼?說明程宜是個有包容心的女子吧?
“哎喲!”陸明容忽然趔趄了下,神態痛苦。
“怎麼啦?”
“我的腳好像葳了?”陸明容皺起秀眉。
她的兩個丫頭小雪和小沫關心上前扶起她問:“二姑娘,要不要緊?”
“奴婢去找大夫來。”
陸明容看向陸鹿,嘴角搭拉道:“姐姐,我,我只怕不能陪你進去了。”
“為什麼?”陸鹿單純問。
陸明容指指自己的腳,苦惱道:“我,我腳葳了。”
“讓你兩丫頭揹著你進去。”陸鹿快速給出辦法。
“什麼?”陸明容都聽怔了。
陸鹿滿臉都是笑意,袖著手說:“沒有妹妹陪著,那我也不進去了。咱回吧。”
“大,大姐?你,你就……”就沒有強烈的好奇心嗎?來都來了,不進去瞧一眼嗎?
陸鹿好心的拎開她的一個丫頭,代扶著她的胳膊,面色誠懇道:“你是我的妹妹,為了領我賞美景葳了腳,我怎麼好意思撇開不管呢?反正美景嘛又沒有腳,始終在哪裡,晚看一天,也沒多大損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倒是妹妹的腳葳了,不早點請大夫,要是跛了瘸了,我這當姐姐的怎麼向老爺太太交待呢?”
這番話說下來,情理相融,沒有一絲破綻。
陸明容的面色卻青一塊白一塊的,她欲哭無淚。
為什麼不朝著她設想的情節發展下去?
“謝謝大姐姐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