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曦靜靜的看著他略顯生疏卻極其認真的動作，倍感窩心，心頭蕩起一陣溫柔漣漪，心一寸寸變得柔軟。心中泛起微微心酸，苦苦澀澀的感覺在心底緩緩升起，眸中升起一層氤氳水霧。

她吸了吸鼻子，抬頭，將即將溢位眼眶的眼淚生生給逼了回去。

慕絕塵感覺到了，心頭一顫，連忙將手上剝了一半的葡萄放進一旁矮几上的水晶碗裡，抬頭看向那牽動他心緒的絕美如仙的女子，緊張的道：“曦兒，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邊說邊將柳鳳曦摟進懷裡，緊張的去檢視她的傷。

柳鳳曦輕輕搖搖頭，阻止他道：“塵，我沒事兒！傷口不疼，我只是……你對我這樣好……”讓我覺得好害怕，好不真實。“我……害怕有一天，在我習慣了你的溫柔之後……”

柳鳳曦頓了下，接下來的話，一時竟哽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慕絕塵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身子漸漸變得僵硬，心頭便隱隱升起絲絲疼意。“曦兒……　”

“嗯！”柳鳳曦輕輕應了一聲，清淺的嗓音低低的道：“有些事，有些人，一旦擁有了，習慣了再失去，那種痛將痛徹心肺，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承受的痛。若是沒有擁有，便不會去奢望，不會心痛。而擁有了再失去，那種痛是人無法承受的。”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若不是仔細去聽，便聽不到。

慕絕塵眸光微變，心一寸寸收緊，想要說些什麼話安慰她，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一隻柔軟的手輕輕的掐住，一時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塵，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想要離開。請你明確告訴我，不要冷淡，不要疏離，不要讓我猜，好嗎？”

她抬眸望著他，眼底隱隱閃著淚光，顯得越發的晶瑩清亮，絕世無雙的碧玉美眸亮如星辰，光華奪目，比夜間天空中那兩顆最亮的星辰還要明亮耀眼。

她緊緊的望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神情那麼認真，那麼執拗，竟看著讓人心驚。

看著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睛，眸光明亮，光彩照人，灼灼耀目，慕絕塵一時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輕輕的扭過頭，別開臉。心底卻湧起絲絲痛意，極其細微，卻一波一波在他胸間擊蕩。

對著那樣一雙乾淨明澈，彷彿看透塵世，看透世間一切的眼睛，讓人無法去說謊，讓人無法去說違心的話，更讓人不忍心去傷害她。

呵……

柳鳳曦突然笑了，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幾分嘲諷，眸中溼意卻漸漸淡去。“你不用說，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塵，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也許……”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自嘲的道：“果然，這一箭讓我中毒不淺，腦子都不迷糊了，盡說些有的沒有的胡話。”

“曦兒……”慕絕塵震驚的回頭看著她，黑曜石的墨眸中劃過一抹驚痛。

柳鳳曦朝他微微一笑，“塵，我想吃葡萄！”說罷，垂了眸，掩去眸中情緒。

她擺明了不願再與他談論那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從他的反應，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用他說，她也明白。她知道，幸福總是那樣短暫，幸福如煙花一樣絢爛，卻也總是像煙花一樣短暫易逝。

她不知道，他們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或許，還有十天半個月，或許，還有一個月，兩個月……。沒有人猜得到，她看不到他們的未來，那麼，她只有盡全力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每一刻。

橫在她和塵之間的坎坷千千萬，她們是否能斬斷阻礙他們的一切帶刺荊棘和障礙，這一切，都是未知數。她不敢說，也沒有那個把握。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塵沒有給她信心！

慕絕塵神色變了幾變，眸光明滅不定，心底隱有痛意蔓延。

曦兒，不是我不願給你承諾，我……心情很矛盾，我不知道，我到底該怎麼做。相處的時間越長，我越看不清自己的心。我究竟是因為你與她相似的氣質而喜歡你，還是純粹的，真正的喜歡你這個人。

或許，連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如果，你真的是她，那該多好！那樣，我將不再矛盾，我會一心一意……去愛你！

“好！我餵你！”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伸手取過矮几上的水晶碗，他的手手指修長如玉，指骨分明，非常漂亮。他自碗中取了一顆剝了皮的葡萄，葡萄鮮嫩的果肉襯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越發的白皙漂亮，他餵了她一顆，在她耳邊柔聲道：“好吃嗎？”

“嗯！很甜，你也吃吧。”她捻了一顆，餵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