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麼一身黑衣長衫倒沒錯,左胳膊卻被長長的繃帶包成了豬肘子一般重重掛在胸前,原本一張老帥哥臉也是被包裹在白布中一大圈,活像個蛋卷苦瓜。
看著李捷的笑意,薛之觀先是不忿的瞪了一眼,旋即卻是無奈對他攤了攤手,還斜眼望了一眼周圍其餘使團成員,這麼個怪異動作,當即讓李捷一頭霧水。
沒等他想明白呢,太極殿內太監已經拖著長長的嗓音尖聲嚷道:“宣朔王殿下覲見!”
無奈對這個倒黴傢伙點了點頭,李捷匆匆就進了殿,剛到殿中央,李捷立刻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正在殿中慷慨陳詞的大紅臉胖子,不是一年多未見得祿東贊祿大相還是那個?
真真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見李捷,祿東贊差點沒跳起來,悲憤的指著李捷當場嚷道:“就是他,朔王殿下……”
我靠,這傢伙豁出去要和本王撕破臉了?還沒等著李捷苦著一張臉想到什麼應對措施呢,祿東贊已經撐出那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艱難說到:“朔王殿下的朔王棉被,朔王棉衣如今同行高原,給高原百姓千家萬戶帶來了溫暖,臣來之前,我主松贊干布還特意託臣,一定要親自感謝朔王殿下。”
說著,祿東贊這老傢伙就一個大禮鞠了過去,弄得李捷一陣傻眼,松贊干布會感謝我?別開玩笑了,感謝我八輩祖宗還差不多?
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和吐蕃之間的齷齪事,大殿之上的李世民臉色也跟著古怪了起來,一張龍臉皮子不住的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捷愣了愣神後也是滿臉假笑連忙攙扶起了祿東讚的胳膊扶了起來。
“哎呦,當不得當不得,祿相謬讚了,快快請起。”
“化外之人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剛起來,祿東贊再一次拱手低下了腦袋,當即讓李捷心頭一跳,我靠,打蛇隨棍上了?
果然,祿東贊旋即就低著頭苦聲請求起來:“朔王殿下,高原苦寒,此等棉織品不啻於上天拯救吐蕃子民的絕頂寶物,祿東贊厚顏,請殿下賜予紡織方法!”
說完,祿東贊一雙眼睛直勾勾就盯在了李捷身上,不但他,周圍一大圈朝臣,一大群外國使節,一大群宗室貴族,全都把眼睛投注了過去,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則是滿臉擔憂,抓耳撓腮的替李捷想著各種藉口。
被盯得直發毛,李捷肚子裡當即大罵,他媽的,知道是厚顏無恥你還提,和本王搶財路,不想活了?沒捱過黑社會毒打啊!
尷尬了一下,各種心思中,李捷忽然笑著猛一拍大腿樂道:“棉紡織工藝?可以啊!”
“殿下不可!”立刻有官員緊張的跳了出來,跟出來的居然還有三四個監察御史,當即叩拜在地苦口婆心勸誡道:“殿下,棉紡織乃國之重器啊,殿下慎重。”
“陛下,番人窺我大唐重寶,其心當誅,臣認為,當驅逐其使團,永絕其朝貢之路!”
還真夠狠的,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要把人家趕出去了,好笑的看著自己這些棉紡織行會盟友,李捷連忙笑著擺手替窘迫的祿東贊解圍道:“住口住口,像什麼話,還有我大唐天朝上國風範嗎?幾位大人慎言,勿要被使臣們看了笑話!”
這話一出,別說周圍加入棉紡織行會的那些大臣了,就連龍庭上李世民都愣了,他可是太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別說為了什麼面子,你就算拿刀逼著他,有錢可賺的秘密他也不會輕易吐口。
祿東贊也是驚奇了一下,旋即他心頭卻是一沉。
果然,李捷還是那個李捷,搖頭晃腦他就開始敘述起來。
“首先,需要棉桃,需要新鮮的棉桃,這點大相應該知道,然後就是榨子,將那些雜物去除,接著紡成纖維,這就可以拿來織布了,當然,也可以直接用來填充棉被,這樣就沒有紡成線後織出來的布匹那樣輕柔,不過對於吐蕃來講,應該是可以將就吧?”
“這就完了?”祿東贊瞪圓了眼睛,李捷這不跟放屁一樣嗎,他也知道要去子,也要紡線,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李捷怎麼去子紡線的,這方面李捷卻屁話都沒說一句,怎麼不讓吐蕃大相鬱悶。
“對了,大相不說,本王還差點忘了。”一拍大腿,李捷認真的說道:“還有就是,棉桃裡的面子可千萬要挑乾淨了!不然不保暖的!”
腦門上青筋直跳,祿東贊強忍著打人的衝動,很艱難擠出來一個比剛才還要難看的笑容說道:“那,殿下,怎麼去籽,怎麼讓棉桃鬆軟的啊?”
“用手撕啊!”李捷看白痴一般眼神把腦袋轉了過來,看著祿東贊手指頭都氣的直哆嗦,李捷又怕氣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