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
硬著頭皮接駕的小齊雅德忍不住愕然的看著這一幕,如今激昂的閩人,給了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當初穆聖在時候,他們阿拉伯人也是如此振臂一呼,萬眾景從的,可惜,如今卻是四分五裂,再也沒有人能把沙漠中桀驁不馴的貝都因人黏合在一起了。
不知不覺中,小齊雅德他們這些阿拉伯帝國計程車大夫,對於大閩也開始有了些許嚮往。
…………
泰西封除了是一個歷史名城外,還可以算得上一個地理符號,佔據了這裡,相當於控制了底格里斯河中段流域廣闊的領土,還聯通了去往高加索,黑海一帶的道路,到了這裡,李捷終於停下了腳步,被繁雜的瑣事所糾纏住。
佔據這裡等於佔領了大半個伊拉克,俘獲了上百萬人口,上一次大閩就是放任各個佔領城市自治,當阿拉伯人攻來時候,才會如此孤立無援,這次,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政治上,閩軍採取的政策倒是與阿拉伯人十分相近,儘量保留原本佔領地的官府統治,錄取本地人做官,同時派遣閩官去管理這些本地官僚,每一處城鎮都詳細的錄製戶籍,開始將拋荒,逃亡的貴族土地分配給無地少地農民。
占人數最多的波斯被征服者一時間倒是安分了下來。
而接下來的稅收上正好倒了各個。
以往是信奉瑣羅亞斯德教的波斯人繳納人頭稅,如今,原本的阿拉伯征服者不得不繳納起同樣的人頭稅作為閩人保護他們的報酬,而那些受欺壓的波斯農民們倒是不用交稅了。
這樣一個反覆,禁不住引起了不少阿拉伯人的妒忌,同是西亞民族,憑什麼那些波斯泥腿子不用交稅?大閩所佔領的區域中,本來就有隔閡的貝都因社群與波斯社群,火藥味更是濃郁起來。
殊不知,這真是李捷想要看到的。
宗教上,閩國倒是沒有起什麼反覆,沒有取締伊斯蘭的信仰,甚至還沒有大規模宣揚儒教,更是沒有從新立起基督教,瑣羅亞斯德教,這倒是讓緊繃著神經的各地阿訇們,伊瑪目們鬆了口氣。
進駐泰西封的第五天,李捷就下令招募聞名美索不達米亞的伊斯蘭學者們到泰西封將《古蘭經》,《聖訓》翻譯成唐語,這個傳教的名頭下,想象著大閩成千上萬的臣民也是皈依伊斯蘭,甚至還在庫法的不少大伊瑪目,大毛拉都是欣然上路。
殊不知,這又是李捷設好的一步好棋。
漢語多麼廣闊博大,常用字就兩千多個,而且語言含義豐富無比,一個方便在不同場合就能有數個意思,至於剛崛起的阿拉伯語,相比之下就太過貧乏,光從當初貝都因大軍打下泰西封,阿拉伯人不懂金銀價值,沒有超過一千數字的概念就可見一二。
要想將《古蘭經》《聖訓》通情達理的翻譯成漢語,自己不精通華夏文化是不行的,而華夏文化的博大,浩瀚,估計夠這些沙漠出來的死腦筋學者學習一輩子,兩輩子,甚至幾輩子,到時候,沒等他們把伊斯蘭傳播出去,自己倒是先把自己漢化了。
在泰西封波斯太陽宮門口不遠處,幾間阿拉伯貴族的大宅子都被大閩徵集上來,作為翻譯《古蘭經》的場所,每年還預備調撥糧食,金銀若干,來供養這些學者,每每走到宮門外,眺望著對面一群拿著千字文費心費力讀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阿拉伯學者,李捷總是有一種詭異的勝利笑容。
不過李捷的政策卻也不是那麼盡如人意,大閩要開始統治偌大的美索不達米亞,就處處需要官員,哪怕是徵集當地人做官,缺乏的地方官依舊是個大的缺口。
這些人,李捷一股腦的從前一陣因政爭被髮配到庫姆城等邊疆流放的世家大族成員中徵調。
大唐不是沒有徵調回因罪流放的人回來做官的先例,就比如程咬金蔥山道大敗後被縟奪了官職爵位,隨後不久就又被啟用,而且隨著政治鬥爭的劇烈,這種情況還越來越多,經常有今天還是罪人囚犯,明天就是朝堂宰相的現象。
可上一次可是閩王發動的政治清洗,被流放者或多或少對閩王有些牴觸,並且隨著政治鬥爭的升級,不少在職官員都和這些被流放者形成了政敵關係,一旦這些人將來再透過升遷回朝,很可能動搖如今這些朝廷官員的位置。
這一件事倒是鬧得人心惶惶。
還好,這些還屬於遠慮,還影響不到如今朝廷征服阿拉伯的大國策,朝堂中紛紛擾擾,閩國的大軍依舊風馳電掣的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行進著,將越來越多的土地納入大閩的管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