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陽光呈現一片昏暗的前沿沙場,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以各種姿勢倒伏在城下。
圍攏著城門附近,精疲力竭的羅馬軍隊終於歇了下來,三五成群有氣無力的用最後一點存糧烹煮起食物來。
每個人都嚼的很認真,很細緻,彷彿這一頓就是他們最後的晚餐那樣。
殘陽如血照耀著安條克城外的丘陵,這幾百年間你方唱罷我登臺的舞臺上,迎著這一股子慘烈的陽光,又是一面玄黑色的大纛緩緩被距離了起來,黑色的騎兵就向遊弋的狼群那樣,兇殘而冷靜。
蘇定方的兩萬先鋒輕騎也追到了……
第1139章 。困獸
安條克到埃德薩實際上才幾百裡,騎兵全力賓士,三天就能抵達,就算拜占庭的重步兵集團,又是六七天的功夫就可以返回。
不過,逃難中的君士坦丁四世卻足足走了十二天。
艾薩拉草原,精疲力竭的拜占庭大軍東倒西歪的癱坐在草原上,連續的急行軍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竭,圍攏在一個個灶火附近煮著乾肉,尚且神經兮兮的左顧右盼著,健壯的馬其頓兵士還有兇猛的色雷斯戰士全都黑著一雙眼圈,疲憊且兇狠的像冬天的餓狼那樣。
就連君士坦丁四世自己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樣,也沒心思擺出羅馬皇帝的營帳享受,一面用餐刀切割烤的焦黑的豬肉,一面還不時間眺望向東南方。
還真是如期而至,遠處的探哨背上插著幾支羽箭瘋了一般狂奔回來,沒等聽清他有氣無力的喊著什麼,東羅馬軍戰士已經輕車熟路的丟下了吃飯的傢伙,怒吼著站了起來。
因為這一幕太熟悉了,魔鬼一般的十二天,吃飯的時候,入睡的時候,行軍的時候,如廁的時候,閩軍的騎兵簡直像個變態的魔鬼那樣纏著他們,經常要在突厥騎兵的金鼓聲與吼叫聲中後半夜才入睡,飯半生不熟時候出去迎戰,回來時候已經完全焦糊,驚恐與疲憊交替襲來,精神上的折磨,已經讓東羅馬的戰士們受夠了。
“幹了這群婊砸樣的閩人!”迎著閩軍輕騎滾滾襲來的煙塵,拜占庭鐵甲聖騎兵的貴族重騎騎士最先沉不住氣了,不知道哪一個元老的兒子拔起戰劍第一個怒吼出來,上千精神崩潰的鐵甲重騎都是發了瘋一般驅趕著戰馬迎戰了出去。
跟在他們後面,同樣眼中滿是血絲的雅典市民戰士,伊庇魯斯軍還有色雷斯狂戰士一窩蜂的脫離了陣型。
如此大的怨念,就連突厥騎兵與粟特勇士亦是為之心寒,扎一頭匆匆射出了一輪箭雨,就趕忙掉頭向回狂奔去。
本來這麼快趕走閩軍騎兵襲擊對於東羅馬是件好事,可以抓緊時間用過午飯休息一陣,可這討厭的箭雨就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樣,死傷了上百人的東羅馬大軍失去了控制,不管不顧的追殺了上去,狂奔在閩軍後頭死追不回。
鐵甲聖騎兵可是東羅馬的寶貝,每一個都是選自最虔誠的基督徒貴族子弟,不說訓練花費的錢財,單單一套聖騎兵甲就夠裝備十餘個步兵了,用的好的話幾千重騎兵可以殺川十萬遊牧騎兵的軍陣。
上一次在什葉派翻臉的追殺下,鐵甲聖騎兵已經損失不少了,如今的數千還是君士坦丁四世拆皇宮的金頂琉璃瓦才組建出來了,一千多人茫茫懵懵像***一樣一頭衝了出去,看的君士坦丁四世心都快跳出來了,揪著一旁保加利亞國王西蒙的衣領就焦急的吼著。
“馬上派出保加爾輕騎兵跟進,絕不能讓帝國的聖騎兵有損失!”
被他揪著衣領紅著眼睛嚷嚷著,野蠻人的西蒙這會兒表現得卻比最尊貴的元老還有有教養,慢條斯理的彈開了君士坦丁四世握緊的手,在他焦慮中整理了一下希臘花式衣領,這才不慌不忙的攤開手。
“我的陛下,保加爾騎兵這些天可是不眠不休出擊了數十次,我的小夥子們都很累了,保加爾已經履行了對陛下的協議。”
“如果陛下想強令我的小夥子們出擊,請再把佣金提上一半,金光閃閃的金子也許能讓部落的小夥子再提起點精神!”
君士坦丁四世能說動保加爾人冒著得罪突厥副汗的風險助戰,可不僅僅是依靠一張嘴,還有真金白銀給著,才讓這些入侵巴爾幹北部的草原蠻夷跟著殺奔戰場。
一提錢,君士坦丁四世卻是頓時蔫住了。
東羅馬的財政,前期是遼闊國土上取之不盡的賦稅,後期則是整個中世紀早期最繁忙的達達尼爾海峽與博斯普魯斯海峽國際貿易中支撐大局,正常歷史上,羅馬一系列工商城市如威尼斯的崛起動搖了拜占庭的經濟霸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