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堅硬盾牌,李捷可不想把這塊盾牌的刺兒紮在自己背上,所以一些意志上不堅定者必須在**上進行消滅。
不過更加棘手的卻是停駐在大馬士革城下,被閩軍作為先鋒炮灰的十六萬東羅馬大軍,這些人來自於雅典,斯巴達,伊庇魯斯,馬其頓,色雷斯,萊茵河沿岸,其中既包含了羅馬人,也有希臘人,還有東西哥特,日耳曼各族,來自南俄草原的薩爾馬提亞騎兵,複雜的幾乎同一個軍營都能聽到數種語言。
也只有經歷了幾百年大衰落的羅馬人能用足夠的政治智慧來調和這樣一個複雜群體。
前一陣這支大軍能為李捷所用,是因為幾乎整個羅馬朝廷都被圍困在了安條克,各個軍區將軍,莊園元老,地方豪族一多半都投降了,跟著主官們,這些屬民沒有選擇,不得不跟隨,可如今君士坦丁四世逃了!
以他的政治手段,還不知道會與先期回去的元老,留守的元老院成員,留守的野心勃勃軍區副將勾結出一副怎麼樣的陰謀藍圖。
誰家沒有家人,要是知道父母,兄弟,妻子將落入羅馬朝廷重新控制中,這些大軍還不炸了鍋。
嚴密的封鎖了安條克事敗的訊息,十月十日,李捷又一次親臨了大馬士革,此時十六萬東羅馬大軍已經被警惕的分割成了幾塊,解除了武裝,早已經抵達於此的李讓還先期對這些羅馬大軍進行了分類。
如色雷斯,雅典公國內招募的城市僱傭兵幾乎不受影響,還是待在與閩人差不多一樣的兵營內該幹嘛幹嘛,反正他們是僱傭兵,也是來自同盟城市自治領,羅馬皇帝對他們的家屬幾乎構不成影響。
君士坦丁堡以及其附屬城鎮近畿地區,最不可靠的東羅馬將軍們,兵士們,羅馬聖騎兵們被單獨關押在了一個營。
木頭籠子牆足有三米多高,沒經打磨的木頭上滿是木刺,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的東羅馬官兵們驚愕的趴在牆內,看到有閩官來巡查時候,一個個不滿的敲著籠子高聲叫嚷著,有的甚至還試圖爬出來。
東羅馬歷史上政治政變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不是沒有敵對派系軍隊大規模被處決的先例,眼看著附近鎮守閩軍端著弩警惕到緊張的模樣,不少有見識的城市庫里亞大會成員子弟,元老家族子弟則是乾脆絕望的縮在了一角。
“河中郡王陛下做的很不錯,能先發制人,在動亂出現之前將這些暴亂分子全部控制起來,已經頗有乃父之風!”
馬屁到李績這兒也算一個境界了,不但誇了李讓李捷父子倆,而且說的義正言辭,一點兒也看不出恭維模樣,聽的跟隨的王方翼,宇文節幾個都是暗暗佩服,李讓更是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唯有李捷還是那一副冷漠的面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圍繞著幾處營地巡視了一圈兒,騎上馬回大馬士革的時候,李捷方才終於開口,卻也是一臉淡漠,陰沉的詢問著。
“像這樣靠不住的羅馬兵有多少。”
“回大父,將二十六,幾乎佔東羅馬軍團的大部分,下級軍官五百六十出頭,兵兩萬七千。”
李讓恭敬的抱拳行禮回答著,一股仁孝之風倒是體現淋漓,只不過卻總有著一股下級對上級的彙報,沒了一家人的感覺。
似乎還是沒什麼觸動,李捷又是回首對騎行在他身後的李績詢問道:“內閣打算對此如何處置?”
幾乎想都不想,李績理所當然的鏗鏘回答道:“坑殺!”
華夏的歷史上,有著光輝燦爛的一面,同樣也有著昏暗不可示人的一面,對外這些大儒學家講究殺俘不祥,對於自己人可就沒那麼仁慈了,動輒殺人全家夷滅三族,如漢武帝時期巫蠱之禍波及了將近三十萬關中人口,族誅者不計其數,而且殘酷性隨著歷史的進展而愈發黑暗,從隋唐時期夷三族到明清時期株連九族,甚至到明太祖,成祖年間駭人聽聞的瓜蔓抄與誅十足也隨之出現。
朱元璋幾乎講敵人的親信部將子弟後輩與自己的親信部將功臣家族殺了個乾淨,永樂皇帝朱棣繼位後懼怕建文帝勢力,更是將建文舊臣整個村莊的鄉黨街坊鄰居也全都殺的一乾二淨。
這些已經被閩軍驅使了一段時間的東羅馬大軍很悲催被李績等人當成了“自己人”,這兩個字倒是顯露出了華夏士大夫一貫的處理政敵方式,就連宇文節,鄭崇儉等關中士大夫屬官都是理所應當的模樣,絲毫不為一下屠殺快三萬人而感到震驚,唯有李捷自己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
大馬士革城外,也是被髮動城鎮居民補種的東麥,地中海低氣壓最後輸送來的暖風中,麥子繽紛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