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
“老奴派斥候打探過了!磧口城根本沒有我大唐一兵一卒!”拍著胸脯,李輔國肯定的說著,那神情,就跟他親眼所見一般。
反正如今磧口城附近是胡虜大軍雲集,唐軍斥候也不可能抵達磧口偵查了,還不是李輔國怎麼編怎麼是!彎腰鞠躬,偷眼看著李治的神情愈發陰沉,李輔國立馬知道,機會來了!
“陛下!磧口附近,突然出現如此眾多的西方鬼人,老奴覺得很是蹊蹺啊!這西方鬼人畢竟是閩賊李捷帶來的,而且長孫司空的女兒還是閩後!”
“長孫族本就是鮮卑人出身,誰知道他有沒有異心,覬覦我華夏神器,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啊!”
“住口!”
李輔國沒等說完呢,就被李治暴怒的打斷了,他也知道失言,李氏皇族的血統中,也有差不多一半的鮮卑血統,畢竟李氏三代與鮮卑通婚,外祖母獨孤氏,祖母竇氏都是鮮卑族,李治的母親長孫皇后還是長孫無忌的妹妹,李輔國這麼一說,等於把皇帝也給罵了。
不過呵斥了一句,李治卻沒繼續發怒,反而也是揹著手繞著帳篷轉起圈來,好半天,這才凝重的搖了搖頭:“不可能,舅父不可能背叛朕!”
看著李治搖頭,李輔國卻一丁點沮喪都沒有,低著的腦袋反倒是露出了一抹冷笑,他知道,疑惑的種子種下了,遲早就會開花,結出一個個惡果,如今,他算是把長孫無忌栽贓了一半了。
剩下的,就是讓他永遠不再能回來!
就在李輔國低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轉,繼續想著怎麼能拖慢唐軍進攻步伐的時候,李治卻親自開口了。
“傳令,雲中都督高侃,左武侯大將軍王孝傑就地紮營,命後軍總管竇融定從涼州都運糧餉,命奉車將軍辛雲京火速帶領越騎去磧口城打探具體訊息,朕要越詳細的訊息越好!”
“陛下放心,老奴一定會打探的非常詳細的!”看著躁動的李治,李輔國那張因為閹割而慘敗鬆弛的臉,又是流露出了由衷的冷笑。
…………
唐軍停滯不前的時候,長孫無忌此時卻已經陷入了個相當危險的境遇。
磧口城東,兩萬維京人,六萬斯拉夫人,中亞北亞六萬草原各部族騎兵全都收縮了回來,十多萬帳篷搭建在東面,就如同沙地裡長出了無數的蘑菇,頭戴著雙牛角鐵盔,拎著盾牌大斧頭,鬍鬚與頭髮編成一串串辮子的維京蠻族戰士敲打著木頭盾牌,發出一陣陣彷彿北極熊一般的咆哮。
磧口城西,十多萬法蘭克人組成了密密麻麻的灰色陣型,後面的草原部族,西歐蠻族更是黑壓壓的幾乎看不到邊界,這兩天白匈奴人被殲滅,其他各部族遭遇襲擊的訊息也相繼傳了回來,唐軍的凌厲攻勢同樣震驚了整個遷徙民族集團,生存大事,誰也不敢馬虎!
長孫無忌的三萬河洛兵夾在著兩股軍事集團中間,處境真可以用危如累卵,危在旦夕來形容,他望眼欲穿了兩天多的北衙禁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出現過,如今就是他們來了,估計也屁用沒有,長孫無忌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李治進兵速度能快些。
“斷子絕孫的閹狗,一定是李輔國那廝從中作梗,陷害與我長孫家!”望著左右望不到邊的黑壓壓大軍,長孫煥忍不住破口大罵,聽得端著望遠鏡的長孫無忌卻是眉頭直皺,責備的呵斥道:“軍國大事,豈能妄加揣測?”
“可現在的局面明明是陷父親到死局中來!”
“陛下自會有明斷!現在我們需要面對的,是如何撐下去,有發牢騷的功夫,還不如多下壕溝走走!”
看著長孫無忌陰沉的臉,長孫煥終究還是將話嚥了下去,走下磧口城的土城牆,騎上馬又到了長長的壕溝陣地中,去鼓舞士氣。
不過打發走了兒子,長孫無忌自己卻是陰沉的眺望向了東方。
李輔國,這次老夫回去,定然與你沒完!
眼看著東西兩端都是黑壓壓的軍隊不斷向自己壓迫過來,哪怕是河洛銳士,此時也是感覺到胸口彷彿一座大山壓迫著自己一樣,直喘不過氣來。
眼看著東方法蘭克人軍陣幾乎呈一條黑線的向前逼近著,西線壕溝中,前沿的唐軍已經將神經崩到了極限,一個個拿著制式強弩瞄著坑外,大氣都不敢喘,眼看著決戰在即,冷不防法蘭克人的軍陣忽然裂開,一個法蘭克貴族扛著白旗,抽打著頓河馬狂奔到了河洛軍的陣前。
眼看著一幕,監軍都尉抬起了強弩瞄著那人,卻看向了負責督戰的長孫煥。眼皮子跳了跳,長孫煥卻是按著那都尉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