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本來已經對遠征軍絕望了,回首看著這奇蹟一般得以生還的三千餘將士,薛訥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了,小宋,一切都過去了!”
看著痛哭流涕的宋璟,沉默了好一會,薛訥才沉重的走過去,拉住他的衣袖將他拖起來,似乎也終於從悲傷中舒緩了過來,擦乾了眼淚,宋璟亦是回過頭去,對著殘餘的遠征軍將士振奮的舉起了手臂。
“兄弟們,我們回家!!!”
“回家!!!”
彷彿夢囈般的回應著,一個個乾枯如木乃伊的遠征將士亦是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搖晃著走向了洞開的城門,還有出城歡迎的同僚親人們。
“李將軍,我們走吧!”
安撫了宋璟,挑了挑眉頭後,薛訥又是帶著幾分複雜走向了遠征軍中軍,乾澀而略帶一點厭惡的說道。
哪怕沙漠中都要用寶貴的淡水清晰那身太宗欽賜傳家寶甲如今也被風沙侵蝕的差不多了,甲片丟失了一多半,僅剩兩塊掛著些許傷痕的護心鏡搖晃掛在胸口,原本頗具有世家子弟氣度的臉頰上如同乾枯的老橘子皮那般抽疤痕,從右臉貫穿到左頰還多出來一道深深地傷痕,看著眼前意氣風發出發的同裡鎮城牆,李疇也滿是複雜的點了點頭。
幸好是戰事,大批軍醫物資隨著軍隊也延伸到了前線,三千多殘餘將士剛一入營,紅葫蘆隊已經扛著藥罐子趕了過來,不過令他們尷尬的是,迴歸將士絕大部分剛一沾枕頭就倒頭便睡,鼾聲如雷中讓一個個醫護官學徒也是束手無策。
“都愣著做什麼?挨個檢查,喂水,準備補藥,這些還要我教你們嗎?”
惱火的隊長老道士可一點兒也沒有道家的慈祥,風風火火的吹鬍子瞪眼嚷了起來,這才讓一群隊員如夢初醒,從腰間解下標誌性紅葫蘆,把脈,餵食,一個個的忙碌了下去。
同樣困頓的要命,可惜崔帕克這小子都可以去休息,宋璟卻不行。
同裡鎮中心,難得沒有損壞的木頭建築門口,十多個獵騎兵警覺且殘忍的把守在門口,繞是如此,薛訥依舊不放心的吩咐著:“務必看好,不得讓任何人接觸!”
李疇可是這次兵敗最大責任人,還是最不好處理的燙手山芋,薛訥可不想他在自己手裡出什麼亂子,聽到麾下整齊的應和聲,再看著堅固的木頭大院,薛訥這才放心了點,回身拍了拍已經困頓的兩個眼圈黢黑的宋璟肩膀。
“小宋,給我講講你們這些天吧。”
“是,將軍!”
雖然疲倦的可以,但宋璟精神中依舊有一種不知道什麼力量在支援他,鄭重的答應著。
…………
這些天遠征軍殘部的經歷,還真的能用傳奇來形容。
沙塵暴襲來的第一瞬間,宋璟已經預料到了守不住,於是乎一面招呼著麾下撤退,宋璟一面急急匆匆的向中軍進發,去找李疇,要勸他退兵身後不遠處的沙丘背陰,全軍躲避風沙。
可惜,陰差陽錯,狂風搶先一步到達,錯過了李疇把宋璟吹向了後軍,還好憑著平日裡的威望,宋璟勸走了後軍連帶著波斯僱傭軍三千人左右。
對於沙塵暴的打擊太過自信,或者卜斯曼須也有些畏懼沙塵暴的力量了,僅僅匆匆回來看了一眼,就率領軍隊向大閩腹地進發,讓躲過風沙的後軍得以返回營地搜尋。
幾萬人在風沙中不是被阿拉伯人殺死,就是被沙子活埋,走散在沙塵暴中不見蹤影,在大營中挖掘了半天多,除了乾癟的屍體,也就營救出了一千多人左右。
然後還包括了半死不活的李疇。
可真是空前的災難,飲水差不多損失了九層,食物也所剩無幾,尤其是作為交通工具的戰馬駱駝絕大部分跑善在了沙漠中,甚至綠洲都因為沙塵暴的掩埋而乾枯,距離最近的大閩城市也有一百幾十多里,更為致命的是遠征軍還迷失了方向。
李疇的精神已經趨於崩潰,就算他沒崩潰,也是威信掃地,沒人願意聽從他,倖存的河中鐵軍軍官們與波斯,天竺的僱傭兵頭目商討過後,最終推舉宋璟作為代總管,帶領殘軍後撤。
人還真是逼出來,突然被推舉著掌握快五千人命運,宋璟也是有些無所適從,貿然按照地圖北上,遇上另一個趕去大閩劫掠的阿拉伯部族,一場混戰折損了快千號人後,宋璟做了個驚人的決定,繼續向利雅得方向挺進!
金合歡綠洲一戰後,大閩輸掉的可不僅僅是戰爭,還有軍威,從沙漠腹地開始到處都是匆匆趕去沿海打劫的貝都因部落,帶領大軍果斷的縮回金合歡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