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輪僅僅帶領了一萬重騎兵衝鋒,蘇定方的信心依舊滿滿,全副盔甲的重騎兵重量超過了半噸,四五十里時速的衝擊下,撞擊力不下於一輛輕型卡車,更何況騎士手裡還有著鋒利的馬槊。
僅僅憑藉著撞擊力,蘇定方似乎已經預見對方阿拉伯輕騎兵會像被熱刀切開的黃油那般被撞得人仰馬飛,而緊隨自己後面的兩萬河中騎兵則回順著自己撕開的這道傷口繼續侵蝕下去,直到將阿拉伯大軍這個巨人整個砍倒在地。
騎兵交鋒僅僅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此多的心思中,大閩鐵甲騎兵已經一往無前的衝出去了數百米,可對面的阿拉伯人卻彷彿嚇到了一般,到現在才剛剛加起來速度,本來裝甲上就處於劣勢,在沒有速度,對撞上的貝都因騎手不論再如何驍勇不怕死亡,都是一邊倒的屠殺。
可如此巨大的優勢下,濃郁的不安卻是在蘇定方的心頭泛起,對方的軍隊也是身經百戰的功勳部隊,不應該有著如此表現才對,除非有詐!
暗暗提高警惕,蘇定方卻依舊沒有命令騎兵慢下來,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重騎兵的生命就是速度與撞擊,不論阿拉伯人有何等陰謀,都將在絕對實力之下土崩瓦解,蘇定方相信他有這個臨戰指揮能力去抵禦各種陰謀。
三十米,二十米,風如同刀那樣割在臉上,對方射過來的羽箭叮叮噹噹的打在盔甲上,蘇定方甚至能看到對方騎兵臉上驚恐的表情,可就在這時候,小步衝擊的阿拉伯輕騎兵忽然間從中間裂開,向兩面散逸而去。
一剎那,蘇烈的瞳孔也是微縮了下,就在騎兵背後,卻是十幾列排列的不算整齊的阿拉伯步兵,七八米長的超長槍疊加在一起,形成一道令人生畏的槍林刀海。
上一次圍攻右路軍,盛連山曾經彙報阿拉伯人訓練了一種類似馬其頓重步兵的長槍兵方陣,這一報告並沒有引起大閩上層的重視,倒不是不相信盛連山,而是歷史已經證明,亞歷山大大帝的軍團並非戰無不勝的,許多辦法可以致這些慢吞吞的槍陣於死地。
然而,從沒有垃圾的戰法,只有運用的恰當與不恰當,幾萬阿拉伯輕步兵不規範的佈置成超長槍陣,正好卡在了大閩鐵甲騎兵的死路上。
“將軍,怎麼辦?”
跑在前頭的都尉驚恐的回過了頭,可包裹在鐵面甲下,蘇定方猙獰的面孔中,僅僅乾脆利落的發出了一個字。
“衝!”
這時候,退縮已經來不及了,只有狹路相逢,勇者勝!誰悍勇過誰,誰就得活!
兩邊,落在後頭的貝都因騎手驚恐的慘叫中被排成鋒矢陣衝鋒的大閩鐵甲騎兵毫不留情揮舞手中馬槊絞殺下馬,哪怕高大的駱駝被撞擊後依舊哀鳴著飛了出去,三秒鐘,全軍最前方極速賓士的先鋒中郎將已經發出了絕望與瘋狂的吼聲,前排的阿拉伯超長槍手的瞳孔裡同樣流露出了恐懼。
…………
慘烈的一幕,距離如此之遠李捷的望遠鏡中,都體現了出來,七八米長的長槍依次扎串了一,二,三,四排的鐵甲騎兵重型裝甲,劇烈的撞擊力讓成片的槍桿也如同牙籤一樣清脆的斷裂成幾截。
被捅穿胸口的戰馬轟然倒地,終於撞進了前排阿拉伯兵身上,被甩出去,被長矛挑飛出去的騎士自身也化作了進攻的凌厲武器,狠狠砸進了後排阿拉伯槍兵身上,沉重的盔甲上噴濺滿了血肉,咯咯的骨折聲此起彼伏。
然而就算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從函谷關寧縣之間招募的三河騎士依舊沒有退縮,一波一波的向潮水那樣繼續衝擊著已經鬆動了的長槍方陣,前排丟了槍的阿拉伯輕騎兵驚恐的掉頭想要逃離,可旋即被衝上來的鐵騎踐踏在馬下,後面的鐵甲騎兵又被第三排,第四排的長槍刺殺,瀕死前最後一聲怒吼投出了馬槊,刺穿了阻擋自己的步兵。
每一寸土地都是用血肉來開闢的,本來就沒有規範訓練的阿拉伯長槍方陣在閩軍不要命的衝擊下終於是鬆動開,勇敢的貝都因族人放棄了陣型挺槍向前殺來,怯懦的則是丟下長矛向後潰退,八排長槍兵終於被閩軍鐵甲騎兵衝出了個僅僅能容納一人一騎的口子,隨著第一個鐵甲騎兵不可置信的歡呼衝出去,這個口子越來越大。
緊張激烈的交鋒不過幾分鐘,其慘烈程度卻讓點將臺上每一個人後背都溼透了,眺望著最後一騎鐵甲騎兵衝出了阿拉伯長槍方陣的包圍,觸不及防的貝都因輕騎想要咬上去,卻已經來不及了,調轉馬頭的鐵甲騎兵對著長槍方陣脆弱的背部又是發動第二次衝鋒,李捷終於放下了被他捂得發熱的望遠鏡。
破陣成功,然而他臉上一點兒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