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醒過神來,魯寧也顧不上自己所在活力最強大的旗艦還沒開火,直接拍著船板大聲吆喝起來。
“撤!趕快打帆,使舵,給本將軍後撤!”
自己主將的慘叫聲中,龐大兒笨重的襄陽號立馬一個左滿舵向深海逃去,其他各艦更是魯寧還沒下命令,已經知趣的調轉船頭開溜,二十多條閩船剪刀那樣在大海中劃出一道道白浪。
可此時,身後的蒙德羅戰船已經在奴隸划槳手嘿呦嘿呦的呼喊聲中粘了上來,菊花瓣那樣分出來的前軍艦隊也是在前方劃出了個半包圍的圈子,根本不給大閩艦隊再次正過船舷用火炮攻擊的機會。
而且仗著人多勢眾,一面分出兩百多條戰艦追擊閩軍戰艦,一面剩餘的艦隊在君士坦丁四世王旗號令之下,又是拼命殺向了塞普勒斯西港,岸邊上,看著實槍荷彈殺過來的羅馬戰艦高層甲板上羅馬水兵漢光閃閃的刺槍,看熱鬧的商人們簡直腸子都後悔青了。
“大家快跑啊!”
名貴的水果,茶葉,絲綢箱子胡亂的打翻在地上,彷彿經歷了世界末日那樣,數不清的港口居民,商旅哭喊著向後城跑去。
七十米長的拜占庭皇帝座艦就行進在艦隊最中央,全速衝上灘塗所帶起的狂風吹的皇帝紫袍都咧咧作響,盯著亂作一團的灘塗,君士坦丁四世眼眸中滿滿都是復仇的瘋狂之色。
“殺啊!燒啊!奧古斯都要把閩人的城市化作廢墟!”
把安條克之圍當做了平生難以洗去的奇恥大辱,回君士坦丁堡這些時間,君士坦丁四世也坐實臥薪嚐膽,專研起大敗閩國的辦法,至少要打敗閩軍水師!
用小船拖著阻燃的隔離網,把希臘火的火帶隔絕到了一旁,還有船頭的噴頭,原本脆弱的船舷用堅硬的橡木加蓋了兩層以加固船體,這些都是出自君士坦丁四世之手,如今真打的閩人手足無措,讓這個已經瘋了的皇帝站在艦橋上癲狂的大笑不停。
三百多條大小蒙德羅幾乎塞滿了港口海面,羅馬水兵的兇狠吼聲在狂笑的襯托下,也顯得格外猙獰。
不過正所謂樂極生悲,狂笑中的君士坦丁四世渾然沒有注意到港口附近山崖上,兩個金屬亮光正在不住的調整轉動。
“轟隆!轟隆!”
比剛剛閩軍百炮齊鳴似乎都要嘹亮了些,兩個通紅的大鉛球一先一後砸到了君士坦丁金碧輝煌的座艦甲板上,狂笑中的君士坦丁四世幾乎是被氣流吹了出去,滾地葫蘆一樣滾出去好遠,額角重重的磕在了龍椅上,一股血一下子流淌出來。
氣急敗壞的扶著龍椅站起身,暴怒無比的君士坦丁四世剛要叫罵,罵聲還沒等出口,整個人卻驚呆住了,剛剛自己站立的地方往前一米左右,兩個兩三米見方的大窟窿陰森的長著血盆大口,自己最信任的宦官西斯爾沒了一條腿,正躺在地上拼命地翻滾著,而剛剛幾個禁衛軍站立的位置,僅僅剩下些許斑斑血肉。
“漏水啦!!!”
船艙下的驚恐呼喊終於讓傻住了的君士坦丁四世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從指揮艦橋上跑了下來,也顧不得最寵幸的宦官,在其他幾個羅馬太監的攙扶下,一溜煙登上小船,又去了旁邊小一些的蒙德羅戰艦上。
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剛剛囂張的氣焰被打沒了,忌憚的又是在塞普勒斯西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剛剛打過來的幕後黑手,清醒過來的君士坦丁四世咬牙切齒的再次修改了命令。
“艦隊停留在港灣,派小艇登入,燒!!!”
這一插曲雖然差點改寫了戰局,不過畢竟閩軍水師大勢已去的局勢已定,就算有兩門威力超強的岸防炮也無濟於事,無數的長艇被拋下水,羅馬水軍抬著希臘火罐子喊著號子向岸上衝去。
塞普勒斯島基本上都是依靠水師守衛,偌大的東地中海橋頭堡,塞普勒斯分艦隊又不得不分成了兩半,一半防守東岸,一半護航西岸,守衛陸地的僅僅有兩個府兩千左右的府兵還有一千人的稅務警察。
如今港口大艦隊被擋在了外頭輦的抱頭鼠竄,僅有的一個府府兵外加幾百個警察自然不敢跟數千羅馬水兵野戰,戰戰兢兢全都縮排了港口城區,還有城區附近的星堡中進行防衛,擁有著絕大部分貨物存糧的港口區還有郊外就完全落入了羅馬人的手中。
帶著一股濃郁焦油味道的希臘火成桶成桶被潑在了倉庫上,羅馬人幸災樂禍的呼喊中,鋪天蓋地的熊熊大火在港口守軍眼皮底下熊熊燃燒了起來,費盡心機收集的糧餉,珍貴的絲綢,茶葉付之一炬,精緻的金銀酒具,精美的波斯地毯在灼熱中變得焦黃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