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道又走不通了,身後的火龍卻如同死神一樣步步逼近,眼看著木蘭,疤臉兒幾個的目光全都注視在了自己的臉上,李業詡額頭上的汗珠子不住的從他有稜有角的俊朗額頭上流淌下,一時間也是急得說不出話來。
可就這功夫,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忽然傳入了李業詡的耳朵裡,猛地回過頭,烈火中壯觀的羅德島巨像隱隱約約已經向左偏移了幾度。
羅德島巨像是公元前三世紀希臘人修建的,可是建成不過六十八年,強烈的地震海嘯襲擊羅德島,巨像就此摔進了大海中,這一浸泡就是一千多年,直到幾年前,君士坦丁四世登基,為了依靠大海來保護東羅馬,他又是將羅德島巨像從海里撈了出來,將沉重的石塊重新拼成了神像,而後從緊巴巴的財政中擠出資金,甚至在君士坦丁堡大牧守的強烈反對中購買了大量青銅,給羅德島巨像披上了一層栩栩如生的金屬面板。
不過在大海的沖刷中,當年嚴絲合縫的巨像零件此時已經缺損甚多,不再像當年剛修建出來時候完美的重力支撐,全靠著青銅汁填縫,如今在烈火的灼燒下,青銅軟化融化,再也包裹不住巨像,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太陽神如今又一次腿軟了。
眼看著搖搖欲墜的太陽神,冷不丁李業詡忽然眼睛一亮,轉頭揪住了疤臉的衣領就大嚷了起來:“把最後一袋黑火藥帶上,划船,咱們去左路的沉船去開路!”
小艇就如同水上的蜉蝣那樣,裝上**之後輕快而狼狽的向後逃竄回來,回到海花號上,連小船都來不及要了,對著木蘭大聲叫嚷一聲把好舵!又是拽著疤臉等力士又回到了槳位,十來個漢子啐了兩口手掌,海花號頂著滾滾熱浪,奔著還噓噓燃燒的**火繩硬貼了過去。
“預備!”
拿著李業詡的望遠鏡,眺望著那點火繩燒到了頭,透過傳聲筒木蘭嘶聲竭力的尖叫著,沒等她話音落下,最後一袋火藥在木桶中爆發的悶雷已經傳了出來,轟鳴聲中,沉在左面水路已經沉了小半的蒙德羅戰艦又是劇烈顫抖了下,在咔嚓咔嚓的聲音中,又是向下沉了過半,爆炸還撕裂了本來已經被燒的碳化過半的桅杆,五根桅杆在纜繩牽引下紛紛轟然倒塌。
本來羅德島巨像在烈火中已經被燒的酥脆了,在一聲爆炸中亦是成了被最後一絲稻草壓垮的駱駝,大約在沉船繼續下沉了幾秒過後,沉重的巨像再一次向後轟然倒塌,上萬噸的地中海大理石還有青銅重重的砸在了海面上,還在下面熊熊燃燒的羅馬戰船直接被拍在了海中四分五裂,一大股海潮亦是狂湧了出來
李業詡等的生機就是這麼一股大浪,趁著海水倒卷,徹底掩蓋住了堵路沉船,船艙中李業詡一行吃奶的勁兒都用了出來,十多支槳撐著船身,硬是頂著大浪,猶如一條大白魚那樣一舉越過了狹窄的水道,最後重重的砸在海面上。
也幸虧海花號用的是輕木,整個船身比一般帆船還輕了幾分,吃水線也淺,不然的話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接著這股衝勢,海花號在海里足足滑出去了百多米這才慢下來,旋即被火場熱流吹出來的風力又是鼓足了帆,聽著背後還燃燒的噼噼啪啪的燃燒聲,身上被汗珠子溼透了的木蘭癱軟的趴在了船舵上。
李業詡也是汗水溼衣的從下面又跑上來,看著木蘭癱軟,趕忙過去將她扶起,還沒等他關切的詢問,木蘭忽然又是從新注滿活力那般,猛地摟住了李業詡的脖子,興奮的大聲叫嚷著。
“我們活著逃出來了!”
話音沒等落下,冷不防李業詡居然按著她一下子躺倒在了甲板上,一剎那,木蘭心頭如小鹿狂跳一般,看著李業詡近在咫尺**辣的臉頰,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不會吧!他就在這兒要要了我?讓疤臉看到還不羞死了!我要不要拒絕?
可就在木蘭一腦袋漿糊石頭,咔嚓的木頭破裂聲猛地讓她一個激靈,醒過神看去,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甲板已經裂開了個大洞,甲板下方,自己一個倒黴的麾下後背都破裂了個大洞,沉重的弩炮炮彈就鑲嵌在他後背上,眼看著是不活了。
被扶著坐起來,猛地回過頭,木蘭的拳頭暴怒的砸在甲板上。
“該死的混蛋!”
海花號的背後,兩百多條逃出來的羅馬戰船狼狽的堆成一堆,而幾條掛著黑鯊魚旗號的希臘五座帆槳戰船真如同鯊群那樣緩緩向自己包裹過來,剛剛的弩炮就是他們發射的。
最前面的海盜船上,不用看都知道是黑鯊魚那廝健壯的身軀。
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火冒三丈,扶著船舵木蘭氣憤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