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麼快?”楊浩然扯扯下巴上的虯髯,很是意外,他派出去的傳令兵居然只比韓輔早回來半天,足可見對方趕路有多急切了,也不知侯爺那信裡寫了什麼,竟然讓韓大哥如此緊張。
“總兵大人來了就好。”毛倫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有個能商量事情的人來了,再跟眼前這混人攪下去,他還真就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住。
“楊兄弟……毛參將,也到了?”不等兩人出迎,韓輔已經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看見毛倫,他也是微微一愣。
“往蓋州的信使前天才出發,可毛兄弟卻跟韓大哥走了個前後腳,俺也正在納悶呢。”
楊浩然只是在人情世故上比較不靠譜,是個憨直的性子,可實際做事卻是不差的。為了讓眾人同時到達,他派出去的信使也是分了先後。只是沒想到意外這麼多,韓輔來的就早,毛倫更像是不請自到一般,讓他很是撓頭。
“正有要事yù向總兵大人稟報……”毛倫一躬身,低聲道。
素知毛倫是個有心計的,這時見他神色凝重,韓輔也不敢怠慢,連忙伸手延請道:“這裡不是話的地方,兩位兄弟,咱們到內廳詳談。”
都是武人,也沒什麼講究,幾人到了內廳,只是除去了身上的大氅,也不做寒暄,當即便直如正題。
“毛兄弟,的要事是……”
“回總兵大人,末將的這事,很可能跟巡撫大人的這次約見有關,其實是這樣,金州衛……”毛倫來遼陽為的就是這個,等他知道謝宏召集遼東高階軍將來此,更是隱隱有了猜測,這時也不推搪,將金州所聞所見詳細的了一遍。
“真有此等農具?這也太……”聽完毛亂的描述,韓、楊二人都是瞠目結舌。
“總兵大人明鑑,末將所言皆是親眼所見,末將還特意為此在金州走訪了一遭,觀金州軍戶的言行,此事必不為虛。”
金州百姓的精神面貌給毛倫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低眉順眼,或者死氣活樣,一般來,用這些詞來形容遼鎮的軍戶都是很恰當的。
可金州那裡則是不同,這些人身上的衣衫依然破爛,可一個個都是昂首tǐng胸的勁頭十足,毛倫差點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到了京城呢。
不然怎麼會連一個普通的年輕軍戶,對自己話的時候都是不卑不亢,甚至語氣裡還充滿了自豪呢?雖然沒亮出身份,可自己和兩個親兵都是雄壯之人,多少也能產生些震懾的。
韓輔mō著鬍子,沉吟著問道:“那依毛兄弟所見,難不成巡撫大人是打算將金州的農具和規矩在全遼推行?這才召集我等到此?”
“應當是如此,若單是推廣那農具也就罷了,那農具效率驚人,竟然可以在正月裡進行翻耕,推廣之後,想必全遼都會受益不。可是……”毛倫語氣更加凝重了,“末將擔心的是那墾荒令和屯田新法……”
楊浩然聽得出神,追問道:“請毛兄弟詳細。”
“巡撫大人的車隊中,除了拉車的馬匹之外,並沒有其他牲畜,可那些農具多是依靠畜力拖拽,很顯然,牲畜種子之類的東西都是從金州衛所得來……若是他在其他地方依樣推廣,那豈不是……”
“毛兄弟此言有理。”韓輔點點頭。
“此外,末將看得仔細,那些新式農具通體都是鐵製,金州衛那裡也沒什麼鐵礦,而末將聽聞,前些日子,巡撫往各地派出了不少勘探之人,想必他也是有了成算,要就地取材,可是……”
王守仁是旁觀者清,而毛倫則是利益攸關,因此,他也看出了王守仁提醒謝宏的那件事,而且深深為之憂慮。
“田地,鐵礦……”韓輔反覆默唸了一陣,突然用力一拍桌案,怒喝道:“要是這些都給他拿去了,咱們還剩什麼了?真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應該沒那麼糟糕吧?吳兄弟和馬兄弟他們為人真的很不錯……”楊浩然有些茫然,他是純粹的武人,對這些利益什麼的都不怎麼放在心上,這也是韓輔更願意讓他在遼陽鎮守的主要原因。
“楊兄弟,這些事不懂,沒那麼簡單的……”韓輔隨意擺擺手,他讓楊浩然在遼陽並不是失誤,也是有些算計的。
毛倫心眼倒是多,可心眼多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比如薊鎮的那個吳玉,要不是謝宏有心放水,溫和少不得要吃些掛撈。
楊浩然在遼陽,頂多就是被人忽悠了,可無論如何也連累不到自己,韓輔很清楚,巡按陳世良一向瞧不上楊浩然,而後者也同樣和前者不對路,至少不會被人當刀使了。
不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