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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能指望誰?除了你爸和你,別人再怎麼親也有煩的時候,你想過嗎?”

“嗯。”

“我和你爸兄弟姐妹多,我們能有個照應,你呢?你有什麼兄弟姐妹?張慨言有什麼兄弟姐妹?你等到了我這時候,你指著誰?行,你指著張慨言,他也對你好,可他一個人他忙得過來嗎?你也不是沒看見,你舅媽她們你嬸兒她們天天幾點就來幾點才走?沒他們,能行嗎?”

程知著低著頭,他不想聽這些話想這些事兒,老了再說老了的事兒,為什麼現在要想那麼遠以後的事兒?他不想聽這些話,他明白他媽說這些話什麼意思,不就是讓他重新回到喜歡女生的道路上,離開張慨言,離開那個變態的狀態嗎?他不想聽,這些事兒用不著跟他說,他不在乎。

可是他也知道,他媽說的一句也沒錯,至少從道理上,是沒有錯的。

你說人這一生為了什麼呀?馬斯洛把人生的需要分為五個層次——溫飽、安全、尊嚴、愛和自我實現。他要的那個,在第四位,很很靠後的位置,所以理論上講,它是應該屈服於生活,讓位於生活的。

現在,他媽想讓這種屈服從理論層面上升到現實層面。

“你剛才去見他了?”他媽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丟擲了這句話。

“媽。”

“我聽見他的聲音了,過了沒一會兒你就不見了。”

“……”

“反正這話我也就只能說這麼多,我求也求過你了打也打過你了,實在不聽的話,我也沒其他的轍了。程知著,我也想明白了,行,你要非和他一塊兒,我攔不住,我也不攔了。不過我希望你們倆能躲得遠遠得,別讓我看見。你們倆要能好一輩子,你也就別回來了,我也替你高興,你們倆要是分了,你還回來,我還是你媽。”

“媽!……”

沒錯,程知著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沒錯,程知著是個能想到2就不往2。5想的人,可是,這不等於程知著就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

除非他是個傻子,除非他沒神經。

他還沒那麼幸運,所以他也有壓力,就算他一直漠視著那些壓力,就算他刻意地不去想,卻並不等於那些壓力並沒在他心裡存在過。

現在,它們終於爆發了。

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轉過身把額頭貼在牆上,“嗚嗚”地哭,就說不上為什麼來,就只是收不住那股氣,就只是連個具體原因也沒有地哭。

也許他隱隱看到點兒什麼了,也許他也漸漸開始絕望了。

即便不是漸漸地,他也已經看到那根導火索了,火把已經靠近了它,結局可想而知。

只不過是,他想不想去想而已。

不管他想還是不想,都無關大局。

他怎麼,就沒忍過那一會兒呢?

他身後,張小芬也哭了,只不過和他不同的是,她似乎,更輕鬆一些。

下午的時候沒聽到什麼太熱鬧的動靜,至少到張小芬出院的那段時間為止,沒聽到什麼太大的動靜。

張小芬跟程玉軍說要提前一天出院的時候程知著的心情幾乎無法形容,他想衝過去對他媽說“媽你住到明天吧我絕對不會再找張慨言了”,可他究竟說不出來。第一是因為他知道,他媽肯定不會信他,第二是因為,他實在、實在,沒有力氣把那三個字說出口。

他反反覆覆地想著他從202走出去前張慨言看他的那一眼,那麼深那麼深的一次凝視,他原以為那是張慨言給他的保證,保證這件事情和以往的其他事情一樣,他能完完美美地解決,保證他可以讓他放心。可是,他想呀想呀,想到最後,為什麼怎麼想怎麼覺得那眼神裡,最深最深的地方,有一絲要和他分別的悲傷呢?

張慨言從來不悲傷,因為他是個行動派,與其悲傷,倒不如去想想辦法解決。

程知著也從來不悲傷,他沒什麼派,他就是沒那個心思,他想得開。

可是現在呢?為什麼會覺得他的神情裡全是傷感?

也許張慨言並沒有,也許張慨言只是簡單地給了他一個鼓勵而已。

也許,是因為他自己的心裡,盛滿了那樣的思緒而已。

看見的,才是那樣的結局。

第 32 章 白駒過隙

領畢業證那天學校裡一片瘋狂PARTY的氛圍,拍完照片,幾個人決定去把酒言不歡。

鑑於主題的嚴肅性,禿子媳婦被邀請列席。

很無新意地憶往昔,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