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沉,輕喝道:“一禪,不要無禮,吼這麼大聲幹嘛?”
“……師父!”
一禪臉色一緩,鎖著眉頭道:“我錯了……不過……我真不知道,寺中的風水形勢,到底是哪裡變了。”
“不明白就問,向懂的人請教。”白石和尚道:“難道你沒嘴嗎?”
“哦……”一禪老實點頭,恢復了幾分冷靜,轉頭道:“葉大哥,為什麼?為什麼說,寺裡的風水變了?”
“因為它真的變了。”葉川道:“外部的風水形勢沒變,不代表內部的風水不變啊。”
“……什麼意思?”一禪懵了,沒聽明白。
“不懂嗎?”葉川笑了。
“當然不懂。”蕭萌俏目微白,輕嗔道:“別賣關子,趕緊說清楚啊。”
“說之前,我問你們一件事情。”葉川沉吟,措辭道:“你們覺得,要是一個地方的風水非常好,是不是對人有益?”
“那是當然。”一禪毫不猶豫回答,確信無疑。
“真的是這樣嗎?”葉川微微一笑,“我說的是,所有人。好地方好風水,是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益?”
“嗯?應該……是吧。”一禪懵了,似懂非懂。
白石和尚眼中精光一閃,然後搖頭道:“未必。”
“怎麼會是未必呢?”一禪睜大眼睛道:“風水好的地方,難道還對人有害不成?”
“不是對人有害,而是未必對所有人有益。”白石和尚輕聲道:“一禪,你要知道,風水無處不在,又似有若無。風水不是憲法,講究公平公正。一個地方的風水再好,也不可能人人受益,只有少部分人,享受到風水帶來的好處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
葉川贊同道:“拿大範圍來說,杭州城的風水好不好?想必沒人敢說不好……但是整個杭州城,近千萬人口,難道人人都是首富?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說整個杭州城,哪怕是杭州城的一條街道中,幾百上千人裡,也是有窮有富。”
“所以說,風水只是對人有益,未必對所有人都有益。”
葉川淡聲道:“風水不公,這是常理。”
“為什麼?”一禪表情很茫然。
“因為風水從來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外部與內部結合,共同產生影響,才以發揮效果。”葉川解釋道:“簡單的說,在許多不為人知的深山老林之中,肯定存在了一些真龍寶脈、天星垣局。問題是,那真龍寶脈、天星垣局,和你有關係嗎?”
“……沒。”一禪隱約有些明白了。
“你要明白,風水的直觀表現,就是直接作用於人身上。一個地方的風水好不好,其實是人說了算。好比你住在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但是你卻很貧窮,家徒四壁。你覺得,那地方的風水,真的好嗎?”
葉川詢問,一禪搖頭。
“不好?”
葉川笑了,連珠炮的發問:“你怎麼知道不好?你憑什麼這樣輕易的下結論?你為什麼覺得,那人貧窮,就是風水不好?有什麼依據嗎?”
“啊?”
一禪徹底懵了,稀裡糊塗。
“誒誒誒。”
蕭萌很聰明,忍不住幫腔道:“明明是你自己先下了結論,然後又把自己的結論推翻了,這家樣欺負人有意思嗎?”
“我沒欺負人。”
葉川微笑道:“我只是讓他明白,風水好不好,不能看錶象。或者說,風水的外部環境,與人沒有直接聯絡的話,那風水是好是壞,其實與人無關。”
“這是至理。”
白石和尚深以為然:“在窮山惡水之中,也出達官富貴。山青水秀之地,一樣有刁民無賴之輩。具體的問題,自然要具體的分析,不能一概而論。”
“我明白了。”一禪點頭,遲疑道:“可是……這與寺院的風水,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啊。”
葉川沉聲道:“儘管寺院四周的風水形勢,一百多年來沒有什麼變化,氣脈依然存留,沒有發生任何的偏移。問題在於……寺院的本身,卻存在了問題。”
“什麼?”一禪吃驚道:“寺院有什麼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
葉川目光灼灼,嚴肅道:“寺院本身,鎮壓不住香爐峰的風水啊。”
“什麼,不可能。”
一禪聞聲,下意識地表示懷疑。
葉川的意思,他也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