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到巴黎之前,福恩斯和哈麗雅特在塞納街上的普瓦都旅館同居,用哈麗雅特的話來講,她和艾琳“鬥得來勁兒”時,阿爾弗雷特基本上便成為她們之間的“和事佬”。阿爾弗雷特是出櫃的同性戀,儘管他講話來可能是惡聲惡氣的,但他愛這三個聰明伶俐、胸懷抱負的女人。事實上,他對桑塔格著了魔,曾考慮娶她。他也非常喜歡艾琳,動輒就提到她的看法。愛德華·菲爾德記得,阿爾弗雷德說著說著,就來一句“艾琳說……”。在紐約有段時間,這三個女人都深愛著他,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圈子,一如當年雅各布·陶布斯身邊的圈子。
但是,三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也時常有些緊張。桑塔格和福恩斯沒有把她們的私情告訴哈麗雅特。即使知道了,哈麗雅特對福恩斯還是一往情深,只是恨蘇珊,蘇珊有段時間一會兒和哈麗雅特好,一會兒又和福恩斯好。大家都說,艾琳是個很棒的夥伴,對女性有非同尋常的感覺。艾琳愛打扮,人又靚麗,她也讓別的女人覺得她們自己同樣的**。
鑄就成功(3)
哈麗雅特也生阿爾弗雷德·切斯特的氣,他明知道蘇珊與艾琳之間的事卻不告訴她,他經常在他的薩利文街平房裡招待她們。哈麗雅特覺得大家全在欺騙她。她一直都參加由蘇珊和艾琳發起的女性寫作小組的活動。阿爾弗雷德稱她們為“女同性戀匿名會社”。哈麗雅特記得自己有一次去蘇珊在韋斯滕德街的公寓,要和她當面對質,卻發現蘇珊和大衛都不在。過了一會兒,她接到艾琳打來的電話,說“蘇珊在我這兒。她請你從她公寓走開。”哈麗雅特氣得開始發抖,她記得自己接下來兩個禮拜一直都在抖。她服了鎮靜劑,並與一個朋友搬入新屋同居起來。蘇珊開始打電話,說這是個天大的誤會:“親愛的,我愛你!”哈麗雅特不相信她講的那一套。她離開紐約,搬到普羅文斯敦。哈麗雅特和蘇珊再也沒有能真正重修舊好。
阿爾弗雷德·切斯特並不希望傷害哈麗雅特,她最終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發現桑塔格…福恩斯這對情侶讓人嘖嘖稱羨,儘管談到她們竊取他的腦力勞動成果的方式時,他的話聽起來有點惱火。他在給朋友愛德華·菲爾德的信裡說:
蘇珊讓我光火,艾琳不知道要打我什麼主意。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但是,他認為,和他在男同性戀酒吧遇到的大多數男性相比,她們的相伴令人愉快多了。到八月份,切斯特向菲爾德報告:“蘇珊和艾琳的婚姻現狀漸漸露出大多數婚姻都有的樣子來。蘇珊毫無愛意,艾琳則因愛而活受罪。”
蘇珊呢,也有自己的麻煩。菲利普·裡夫當時在斯坦福大學教書,夏天他對大衛有監護權,但他想把兒子帶到德國呆一年,因為他獲得了富布賴特交流專案的資助。用切斯特的話來講,桑塔格擔心裡夫“把孩子拐跑了”,所以,就在舊金山提出起訴,結果,贏回了大衛跟著她的權利。
大衛乘飛機去看望在加州的父親時,生病了。他憎恨父親想方設法要把他從他母親身邊弄走。“我和媽媽之間有一種共生的關係,”大衛對記者佐薇·海勒說,“這多半是因為我們倆在年齡上只差十九歲。我意識到,這與多數孩子和其母親的關係都大不一樣。結果,很難與母親分開,極有可能花上漫長的時間才做到。”
桑塔格可能是一位對孩子不那麼親近的母親,她要闖事業,談戀愛。朋友們看到一個接一個的情人(多為女性)在她的生活中進進出出,心想這對大衛會有怎樣的影響。她極少為大衛提供一種居家生活,承認自己不給他做飯,只給他“熱飯”。他們生活在一種大衛後來稱為“令人愉悅的邋遢”之中。大衛像他母親一樣容易激動、喜怒無常,發洩起情緒來,比起他媽媽小時候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哈麗雅特·索姆斯記得桑塔格對他可以是非常嚴厲。但他總是站在她一邊。她聲稱,她寫長篇小說處女作的時候,會把他抱在膝蓋上。她帶他去聽關於精神病的講座,去聽音樂會,去參加聚會。朋友喬納森·米勒記得蘇珊和大衛“相互依戀地抱在一起”。有位紐約編輯到桑塔格公寓拜訪,看到小大衛也參與大人的談話。
當然,大多數父母都在某種程度上認為自己的孩子是被保護人,不過,桑塔格和她兒子卻非同尋常。連孩子們也注意到了。大衛穿的衣服完全就是方特勒羅伊小伯爵 穿的衣服。他像個小王爾德,自由地徜徉在大多數孩子從未到過的世界裡——這是蘇珊·桑塔格童年時代魂牽夢繞的文學世界。在紐約城,大多數孩子都有早熟傾向,甚至在他們當中,大衛都是奇才。有一天,桑塔格的一個編輯朋友走在街上,瞥見桑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