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霧茫茫聽見路隨這樣說,就知道他是在逼自己明確表態。
即使沒有發生程越這件事情,霧茫茫也知道自己還沒有做好陪路隨參加路園聖誕晚宴的準備。
感情雖然逐步升溫,但總是需要時間去積累、去驗證的。
而霧茫茫覺得路隨是明白自己的心態的,而這一切因為程越的出現都改變了。
霧茫茫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知道現在如果她說不去,路隨一定會覺得她是在顧念程越。
可即使是霧茫茫自己,也不能說她的決定就完全不受程越的影響。
路琳那兒他們自然是沒去的,霧茫茫的沉默已經表達了她的觀點。
“睡吧。”路隨在走廊上向霧茫茫道了晚安。
這是他們和好之後第一次分房睡,霧茫茫愣愣地看著在她面前緩緩合上的門,躺在床上,只覺得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有些謊言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的每一絲神情異動都逃不過路隨的火眼金睛的,即使騙得了他一時,長此以往他也依然會發現的。
霧茫茫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了一夜。
早起,按照醫囑吃了一片藥,霧茫茫現在是徹底冷靜了,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要是換成路隨的初戀女友回來,她心裡還不知道要膈應成什麼呢。
易地而處,路隨對她的容忍度已經非常大了。
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和底限,路隨也不可能一味的忍耐,何況他還是站在雲端的人,想要什麼會得不到,何必非在她霧茫茫這棵歪脖子樹上掛死。
霧茫茫坐在鏡子前,給自己上了個淡妝,人總是要氣色好了,精神才能煥發,她不想再被過去可悲的自己給打倒了。
霧茫茫下樓時,路隨已經坐在餐桌邊了,她走過去坐下,路隨也沒看她一眼。
霧茫茫喝了一碗粥,用餐巾抿了抿嘴看著路隨道:“我待會兒想去醫院看看程越。”
路隨將手裡的報紙折了折,放在手邊,然後道:“彼得會幫你安排車的。”
霧茫茫看著冷淡不已的路隨,心裡無比難受,卻也知道怪不了路隨。
她前日的表現太可怕了,路隨心中不喜肯定也是應該的。
霧茫茫伸出手,覆在路隨擱在餐桌上的手上,“你別誤會,他救了我,我只是覺得應當去看看他。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我只是需要時間去確認。”
路隨將手從霧茫茫手中抽走,他的確是生氣,不過更多的是生他自己的氣。
理智如路隨當然知道這時候如果想贏,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更寬和溫柔地對待霧茫茫,這姑娘心特別軟,只要他不出錯,霧茫茫絕對說不出要分手的話。
只是每個人都是有情緒的,又不是機器人。
愛得越深,期望就越大。
於路隨看來,最好的局面當然是霧茫茫果斷而堅決地拒絕程越,但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不可能。
路隨心裡厭惡霧茫茫的愚蠢和優柔寡斷,甚至會憤怒的想,就應該放手讓這愚蠢的女人和那愚蠢的男人配一對兒,然後看他們一代又一代地蠢下去。
這樣,他也就少了許多的麻煩。
霧茫茫臉上的淡妝和精心挑選的衣服,都讓路隨覺得刺眼,也覺得諷刺,這就是個典型的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的眼裡是不是隻能看到程越一個人?”路隨抬眼看霧茫茫。
霧茫茫搖了搖頭。
路隨看著霧茫茫的眼睛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路隨站起身又道:“今天去了醫院後,你最好去一趟吳用那兒,心病總需心藥醫,你的藥已經回來了。能不能治好,就看你自己了。”
霧茫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路宅出來的。
她沒有先去醫院看望程越,反而直接去了吳用的辦公室。
幸虧吳用這會兒沒有病人預約,看到霧茫茫來,直接將她領入了辦公室。
霧茫茫在沙發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吳醫生,我想我有些理解當初我的媽媽了。”
吳用調整了一下坐姿,霧茫茫和他聊過柳女士,但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
“其實人的情感自己有時候真的無法控制。當初爸爸那樣對她,她心底一定也是很難受的。那時候我不僅沒能幫她,反而還一心埋怨她。現在想起來,爸爸媽媽相愛的時候,我的生活一定是很幸福很快樂的,所以後來落差那麼大,我才沒能把心態糾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