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得撞在牆上,“27849,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過了,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梁拂曉苦著臉說:“OK,OK,請不要對著我噴口水好嗎?你有口氣。”
託尼噗哧一下笑出聲來,戴夫等人也忍俊不禁,亞當惱羞成怒一拳打在梁拂曉肚子上……
八人間的牢房,四張雙層床,屋角有一張固定在地上的桌子和一把同樣固定在地上的椅子,室內有簡單隔離開的洗手間。老實說,這比墨北想像的環境要好一點,他還以為會和1971年那個“斯坦福監獄實驗”一樣,連上廁所也要受限制呢。
不過這麼小的房間居然裝了三個隱蔽的監視器,還真是讓人噁心。羅驛現在是不是正透過這些監視鏡頭看著自己?墨北感覺後背上像有一窩螞蟻在爬……
“喂,你不準備安慰我一下嗎?”梁拂曉裝出一副可憐樣兒,對在牢房裡走來走去的墨北說。
墨北連個餘光都懶得給他,同牢房的另外幾個“犯人”中有一個臉頰瘦得凹下去的男人倒是開了口(他的囚服胸口寫著編號54375):“你根本就不應該跟他們起衝突,自己吃虧不說,還會連累我們。”
梁拂曉有些驚訝:“什麼意思?”
54375指著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寫什麼的人,憤憤地說:“你問他!”
墨北突兀地插口:“怎麼稱呼你?”
“54……”
男人下意識地報上自己的編號,可剛開了個頭就被墨北打斷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回男人沉默了一下,遲疑地說:“胡、胡靖。”
墨北又問其他人姓名,那幾個人猶豫著各自報上名字:張煥文、張堯、黎濤、孟大慶,寫東西那個叫伍家全——他的名字是胡靖說的。墨北和善地笑了笑,說:“我叫墨北。你們和我一樣是被綁架到這裡來的嗎?”
眾人都吃了一驚,胡靖又驚又笑地說:“開玩笑吧?什麼綁架?我們是來坐牢……”
梁拂曉說:“我是來參加實驗的。”
胡靖噎了一下,說:“對,我們是來參加實驗的。對不對?”他有些慌張和疑慮地看看其他人。
“是啊。”
“不然呢?”
“早知道這個實驗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幾個人紛紛點頭,只有伍家全回過頭衝著墨北陰森森地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梁拂曉很嚴肅,“墨北,你說你是被綁架來的?”
墨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提問:“你們都來多久了?有人離開嗎?”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胡靖先開口:“我來了十天,都他媽的快崩潰了。32……張煥文、孟大慶和我一天來的,張堯是九天,黎濤是三天。伍家全來得最早,幾天我不知道,反正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這兒了。”
伍家全還趴在桌上奮筆疾書著,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他寫字的姿勢很用力,連肩膀都繃得緊緊的,彷彿手裡拿的不是鉛筆而是刻刀。
“有人離開嗎?”墨北又問了一遍。
張堯突然從上鋪跳了下來,光著腳就衝向門口,用力拍門,大聲叫了起來:“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去他媽的該死的實驗!老子不玩了!放我出去!”
在他聲嘶力竭的叫喊中,胡靖低聲說:“好像沒有……”
“不,有一個。”孟大慶提高了聲音說,“1號房那個!”
胡靖也想起來了,有些興奮地說:“那個上海人!對,我們來的那天下午他走的!”
“怎麼走的?”墨北問。
孟大慶說:“好像是在那之前他跟同牢房的人打架,被獄警懲罰了,他不服氣,又跟獄警打起來了,就被關了禁閉。出來後他就要求見監獄長,不知道他跟監獄長說了什麼,反正那天下午他就走了。”
墨北眉毛一揚,“你們確定他真的是被放出去了?”
孟大慶和胡靖、張煥文對望一眼,都露出困惑的神情,“不然呢?我說你問這個幹嘛?”
胡靖突兀地笑了一聲,不合時宜地開了個玩笑:“也沒準兒是被拉出去殺了,反正咱們誰也沒看見。”
只有張煥文傻傻地跟著笑了兩聲,其他人卻彷彿都從這個玩笑裡體會出了讓自己不安的情緒,異樣地沉默著。
張堯還在執著地拍門叫喊著,胡靖忍不住過去捅了他一下,“你別叫了,把獄警惹煩了,又該被連坐了。”
張堯不服氣:“我看你是當犯人當上癮了。這他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