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生很無良地在旁邊捧腹大笑,誰都不來解救這個已經快被“姐姐”們給蹂躪得發瘋的小弟弟。
夏多?這混蛋笑得都快從船上掉下去了!
“夏多說他弟弟很害羞,讓我們要表現出十二分的熱情來鼓勵一下小孩。”常妙雲,夏多的班長,一個蘋果臉的姑娘,最後還是她把姑娘們給哄走了。她頑皮地湊近來端詳墨北,“不過我看你好像都要被逗哭了。”
墨北瞪圓了眼睛,被逗哭?開什麼玩笑!
“瞧瞧這眼睛……咦?你眼裡的水光是天生的嗎?哎呀,難怪會有‘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這樣的句子呢!”常妙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扭頭就要招呼姑娘們來欣賞,墨北很丟臉地跑了。
船上的地方就那麼大,他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幸好很快就到了江心島,姑娘們被淺碧的江水和幼細的沙粒給吸引過去,放過了墨北。
夏多跟著男生們搬啤酒搬食物搬太陽傘,總之是忙得不可開交,墨北也不著急,站在一旁等著。夏多知道躲不過,不好意思地笑著走過來,拉著墨北往人少的地方走,還妄想轉移話題,“北北,還記得上次我們來這裡是什麼時候嗎?”
“李唯帶我們來的那次嘛。我還記得就是那次某人在學游泳的時候被人給摸了——”墨北嘴角一彎。
那次被喬贇的撫摸給嚇到了的事,夏多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立刻苦著臉求饒:“北北我錯了。”
墨北挽起褲腿準備下水,頭也不抬地說:“哦。”
夏多心虛,他也拿不準墨北是不是真的在生氣,姑娘們都沒什麼惡意,也就是把墨北當成個漂亮可愛的小孩來親暱……呃,好像墨北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當成小孩了吧?國人對小孩子的態度往往是喜愛有餘尊重不足,一般大人對小孩子的重視僅僅是給他們好的吃穿教育,卻不會認真傾聽他們想要說的話,更談不上理解和尊重。誰會真把小孩子當回事呢?
這麼一想,夏多就忐忑了,會不會自己真是好心做了錯事,讓墨北以為自己被當成了“小玩意兒”?正在組織語言向墨北解釋,卻見墨北抬頭一笑:“別費心思琢磨怎麼解釋了,我知道你怎麼想的。謝謝你。”
“啊?”
想要我和年輕人多一些接觸,感染到他們身上那種朝氣蓬勃的氣息,體會到那種沒心沒肺的無憂無慮;想要我從自閉禁錮之中脫離出來,和這個世界和解;想要我多一些輕鬆自在,少一些思慮沉悶;想要我……活得快樂。
墨北笑笑,幾步邁進淺水中,一腳揚起大片水花,濺了夏多半身的水,夏多嗷嗚一聲跳到水裡撲騰了過來。
這個週末玩得很開心,夏多不僅和同學們加深了感情,自覺跟親愛的北北好像又少了一些隔閡。於是第二個週末,夏多準備再策劃一次出遊,可是計劃很淒涼地胎死腹中了。因為墨北趁著秋高氣爽,自己掏錢帶著姥姥出去旅遊了,順便還捎帶上了小舅當勤務兵。
嗚……北北不帶我玩了……夏小多很鬱悶。
為了排解鬱悶,夏多幹脆買了張機票飛去深圳,讓南國的高溫和繁忙的工作撫平了他的憂傷。
在大學裡,不論是學霸還是學渣,都用不著擔心無聊沒事做。圖書館裡浩瀚的書籍,各種講座,可以滿足學霸好好學習的需求。與高中相比分外寬鬆的管理,各種課外活動、交際舞會,則讓貪玩的人如魚得水。有人可以充實地學完四年,也有人能一路墮落到底地混完四年,全看個人選擇。
夏多的寢室是八人間,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每天早晨賴在被窩裡任由鬧鐘此起彼伏而各自鼾聲依舊,專業課之外的能逃就逃,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熄燈之後還擠在有燈光的走廊或廁所裡苦讀。七個人裡,有一個進了學生會,兩個進了籃球社,剩下三個熱衷於參加老鄉的聯誼會,企圖在第一學期結束之前就給自己找到個女朋友。
最後一個室友比較特別,早上你出去上課的時候他在寢室睡覺,中午回來的時候他在床上看小說,晚上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床上看小說,熄燈睡覺後你會看到他的床上幽幽地亮起了手電的微光。以致於夏多懷疑他考的專業大概是讀書會。
夏多經常要去工廠那邊,有時候忙起來還會請上幾天假,所以在室友們看來,大概也同樣覺得他有點奇怪吧。不過夏多開得起玩笑,做人又大方,經常會買些水果、零食回來請大家吃,打球的時候少個人他也能補上,偶爾誰手頭緊了他也樂於幫忙。人情就是這樣一點一滴處出來的,所以夏多的人緣一直很不錯。
談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