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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代指讓墨潔心裡一涼,她突然想起來墨北再三叮囑自己不要陪牛莉莉去醫院,不要接近婦產科。可她哪知道真的會被認識的人看到,還這麼快就傳出流言?

墨潔怔怔地看著女同學,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斷然否認,顯得太心虛。說出真相,那就是背叛了牛莉莉。追問是誰說的,也就等於間接承認自己去了醫院。要不,雲淡風輕地冷笑一聲,用不屑的態度暗示一切都是謊言?

女同學漸漸尷尬起來的表情讓墨潔意識到,她愣神兒的時間太久了,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反應時機。

該死的!

校花墨潔週日去XX醫院做人流的訊息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全校,等到下午上課的時候,墨潔發現連老師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異樣。

起初不解釋,是怕越描越黑,後來就完全是賭氣了。

墨潔覺得很憤怒,這麼明顯的謠言居然能大行其道,難道她墨潔看起來就那麼不自愛嗎?

其實墨潔平時人緣還不錯,雖然謠言傳得猛烈,而且越傳越離譜,但是還沒有人當著她的面來說三道四,而且暗地裡也不乏維護她的人在替她駁斥謠言。

可是墨潔此時的神經太敏感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於是只能愈發讓自己驕傲地昂起頭以示不屑,卻不知道這樣毫不柔弱的姿態有著另一層暗示——拒絕安慰。於是,一些善解人意的同學便給了她安靜的空間。

放學回家的路上,墨潔猶豫了一會兒,她早上來學校之前還想過,放了學就去看牛莉莉,把今天的作業帶給她,不能讓她的功課被落下。可是現在,她更想去找墨北,聽聽他的意見。

在路口遲疑了半天,墨潔還是先去了醜燕子家。

牛莉莉見到她很高興,不過在看到那麼多的作業時就又不那麼高興了,“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寫作業!”

墨潔也不太高興,牛莉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啊?本來成績就不好,再不抓緊時間努力,難道還要一直在她媽和那個男人的控制下生活嗎?

墨潔想說她幾句,但警惕地發現即將出口的話尖銳得連自己都受不了,難道變成以前母親那樣出口就傷人嗎?難道要讓朋友離開自己,就像弟弟疏遠母親一樣嗎?墨潔愣住了。

牛莉莉的心有時候比漁網的網眼都粗,有時候又比面篩子的小孔都要細,她伸手拿過作業,故作輕鬆地說:“好吧好吧,誰叫我是學生呢,不goodgoodstudydaydayup怎麼行。”

墨潔應景地咧開嘴笑了笑。

回家的路上,墨潔的思緒暫時脫離了那謠言,反而陷入另一重糾結。

小時候她太懵懂,對於弟弟跟母親之間爆發的那幾次爭吵,還有弟弟搬到姥姥家住的事,下意識地認為是弟弟不對——好孩子怎麼能不聽媽媽的話?而且她還看到過母親為了弟弟不聽話難過得掉眼淚——好孩子怎麼能讓媽媽這麼傷心?

因為弟弟不乖,所以她就要格外聽話、孝順,讓母親高興。雖然這樣很辛苦,但是每當聽到母親用自豪的語氣跟別人說女兒有多優秀,她就覺得一切都值得。至於母親常常話裡帶刺,從小到大她都已經習慣到麻木了,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當然捱罵的時候也會難過,可是……那不就是母親的習慣嗎?被刺幾下又不會掉塊肉。

後來她上了初中,搬到了姥姥家,而母親也因為工作的變動經常不在家,母女倆相處的時間少了,墨潔接觸的人群更廣闊了,她突然發現,原來別人家母子相處是不一樣的。第一次看到同學跟媽媽頂嘴的時候,她都嚇呆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也太不像話啦!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她意識到母親說的那些話,不管是不是有口無心,其實是一種冷暴力。言語的刺,不像紮在肉上還能挑出來,紮在人心上密密麻麻,傷口會痛,時間久了會化膿。

她想起小時候有一回和弟弟玩“山洞迴音”的遊戲,弟弟說了很多她當時聽不懂的話,他問什麼才是好的正確的愛,還有死亡並不痛苦。那時候弟弟才多大啊,可他的痛苦自己到現在都不能完全理解。

現在母親的脾氣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大了,但她還是比一般人更容易生氣,也更容易說出傷人的話。不想像母親這樣,有了這樣的警惕心,墨潔下意識的格外約束自己的言行。有同學說她像天鵝一樣優雅,其實她只不過是害怕自己一放鬆就會變得刻薄。

可是今天差點對著那些背後造謠的同學和牛莉莉脫口而出的話,那些幾乎壓制不住的怒氣,讓墨潔覺得自己與刻薄僅有一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