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薰極為緩慢的說出了他聽到的事實,語氣更是吊足了眾仙的胃口,太多的懸念摻雜其中,當真讓夜羅王有所動搖了。
夜羅王深思片刻,直望著牡丹,“此事當真?”
被逼視的牡丹想垂下頭,可總覺得腦袋有千斤重,垂不下,也不聽她使喚,卻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如受蠱惑般。
夜羅王緊了緊扶在龍椅上的十指,看來蒔蘿的事,給他的震撼不小,也一時無法從其中掙脫出來。
夜薰見狀,抬直了身子,“來呀,把史官押上來!”
他的話音一落,正有幾位天兵要應言領命,不料,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不用了,我自己來了。”
牡丹如獲大赦,看著匆匆趕來的蒔蘿,竟有些驚喜,被壓迫的小仙們的表情甚至比牡丹的還深刻,似乎蒔蘿的到來,將他們的恐懼驅散了。如果說夜羅王是黑暗,蒔蘿就是光明,一黑一白,碰撞交集摩擦,總想把對方吞噬掉,成為自己的顏色。
“有時間八卦我的身世,不如解決眼前的難題來的實在。陛下,小仙有事起奏。”蒔蘿委身之際,側眸看了看有些小人得志的夜薰,對他的施以顏色,只是置之一笑。
“准奏。”夜羅王大氣揮手,頗見其豪邁之意。
“小仙的草閣不見了。”
“什麼意思?”這就是她要上奏的事?簡單的話語卻把夜羅王弄糊塗了。
“字面上的意思。小仙的草閣不見了。”蒔蘿重複剛才的話,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只有著向夜羅王請求答案的期盼。
“笑話,草閣無垠更甚玉清宮,就算不見了,你也該去草閣的地方找,怎麼向王討來了?”不知何時,夜薰嘴角的譏笑加深了,一副得意的嘴裡啊你,讓人看了生厭。
“我倒是想找玉帝啊,可如今三界易主,此刻坐在上面的可是你們夜羅族的王,我找不到草閣,不來找他,還來找你麼?”蒔蘿反唇相譏,“護法大人在桃園遇到小仙,就懷疑桃園之事為小仙所為,可由此事?”
“難道不是麼?”夜薰自負滿滿,面對夜羅王他幾乎是卑躬屈膝的虔誠,可到了蒔蘿面前,他的胸膛挺得比誰都直。
“那我大可也可向夜羅王參你一本,說那事是你做的。”
“你——”夜薰憤然看向她,急於辯解。
可蒔蘿卻沒給他機會,揚眉直視,“你與夜羅王雖是同胞,可身為兄長的你卻臣服親弟之下,心有不甘,做一些不正常的事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休在這裡胡言!我對夜羅族的衷心天地可鑑!夜羅才能樣樣在我之上,王得位置本該是他坐!”
“如果我說錯了,你激動什麼?既是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蒔蘿以扇掩唇,別有深意的覷著夜薰,“還是你心裡有鬼?”
看著那雙笑意肆溢的半月似的眸子,夜薰突覺得好似一切都被看穿,在她面前,所有人都是透明的。“夜羅王只有一個!”
“放肆!”殿上傳來夜羅王的呵斥。
夜薰急忙收回指著龍椅上的手,委身請罪,“王,請降罪。”
“這裡豈是你們鬥嘴的地方?”夜羅王不動聲色,十足威嚴,卻沒能成功的壓下蒔蘿淡然的氣勢,很是挫敗。“草閣之事,本王會派人查清,史官大人還有本奏?”
蒔蘿垂眸思索片刻,心下清楚牡丹一干的清白,但是要如何證明桃園之事不是他們所為呢?草閣消失和桃園殘敗,因出同源,若此刻提出來,只怕難讓眾仙信服。現在做的,只是等待。
“沒有了。”斟酌一番,蒔蘿決定先明哲保身。
牡丹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既然來了,為何不替他們求情?牡丹知道,蒔蘿不是沒有這個能耐。
蒔蘿衝著她,輕搖了幾下羽扇,接下來,只怕要委屈他們些時刻了,並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史官大人有什麼就說,何必藏藏掩掩?”將蒔蘿跟牡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夜薰像是抓住了她的小辮子一樣,又開始是志得意滿起來。
“同僚相安,有什麼問題麼,護法大人?”
夜薰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便不再多言。
蒔蘿輕笑著轉身,正要離去,卻被夜羅王喚住,“草閣消失,史官還有落腳的地方麼?”
“只要還沒有消失的地方,都可以是我落腳的地方。”
耐人尋味的話觸動夜羅王的心絃,只要還沒有消失……那就是說,草閣不過是個開始?蒔蘿到底知道什麼,為何不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