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買回之後,自家沒有牲口和犁,還得僱套,村裡有專門幫人種地的,賣犁掙錢,雨春與河西的不熟,還是託了楚離幫忙找人。
點種這樣的活雨春可不會,永明幾個更不行,賣套的人家準備了點葫蘆,就是把種子裝在葫蘆裡,掛在犁的後邊,葫蘆有小洞,隨著犁的走動,種子就漏下來,別說點的還真勻,勞動人民的智慧還真高,就是古代版的播種機。
雨春僱的是個驢套,比老牛快不少,一尺多遠一壟,比種麥子快得多。
半天就種完了。
接下來雨春就塌心的練武習文。
就等著薅苗鏟地,盼著小苗快快的長,想著那些芝麻豆子、黍子滑熘熘的,嬌綠的青豆,白花花的豇豆,炒熟噴香的芝麻,雨春有一種成就感。
想起在陶家吃的那些糠麩子,就覺得嗓子剌的夠嗆,抗爭出了那個陶家,一個冬天就掙出了能吃一輩子的土地,住上一輩子的新房子,人還是不能太軟了。
就從陶家人進牢獄這些日子,雨春過得最舒心,沒人擠兌的感覺真好。
雨春每天都到地裡看一遍,關心著小苗的成長,對薅苗的日期她也掌握不好,薅早了怕趕上乾旱大勁兒會死苗兒,薅晚了會傷根。
那天種地她就遇見了小丫兒,二人只說了幾句話,小丫兒的後孃就把小丫兒臭罵一頓,雨春聽出了她後孃的意思,怕小丫兒接觸她,以後會學她反抗後孃,其實雨春也猜到了小丫兒的後孃是一定會把小丫兒賣掉的,親孃都幹這事兒,何況是後媽,而且她那個後媽也不是個厚道的。
生活在河西村,雨春也想熟悉一下兒河西的人和事,多熟悉些人,辦點兒事情也不用抓瞎。
約好了小丫兒找她玩,半個月都過了,也沒見到小丫兒的影子,雨春也不願去找小丫兒,她可不想見到小丫兒的後媽,見一面,就很討厭那個女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春才準備做飯,就聽到敲門的聲音。
雨春以為是永明幾個回來了,跑步去開門,想不到外面的卻是小丫兒。
揹著一大筐的野菜,見門一開,小丫兒前後左右的看看,趔趄著走進大門:“雨春,插上門!”小丫兒的神色慌張,滿臉的汗水,黑一道兒,白一道兒的。
雨春看小丫兒的可憐樣,伸手就接她的筐:“快放下,進屋喝口水吧。”
小丫兒惶惶地搖頭:“不,不,不,我得快回去。”
“你怎麼回來這樣晚?”雨春看她那急樣,為啥還這麼晚回來。
小丫急道:“我挑不夠一滿筐,她不給我飯吃。”雨春感嘆:又是一個陶三春。
小丫兒的筐依然揹著,腳在地上都站不穩,趔趄得貓著腰。
“雨春,教教我,你是怎麼逃脫被賣的?”小丫兒迫急的問。
怎麼逃脫被賣的?自己到現在還是個危險分子,陶家沒有死心。
“那個女人要把你賣給誰?”同病相憐,雨春能不著急氣憤嗎?
“昨個兒她綁了我的手腳,用毛驢馱到了王永昌家裡,是鄒媒婆牽的線兒,王家的婆子沒看上我,回來她把我打了一頓,今個夜裡,我偷聽了他們說話,她和我爹商量,把我賣到窯子裡,賣大戶當丫頭只給六兩,窯子給十兩。”小丫兒說著眼淚刷刷的。
“你爹同意把你賣那兒去。”雨春急問。
“我爹當然樂意了,他怕死啊。”小丫兒諷刺的一笑。
雨春一震:“你爹要用這錢救命嗎?”如果小丫兒的爹真的需要醫藥費,雨春想幫想幫小丫兒一把。
“不是的,她說我會剋死我爹。”說這話,小丫兒氣得直喘。
雨春奇怪,小丫兒可是三月生日,沒人說三月生日不好。
“為什麼?”雨春想不明白。
“那個女人前些天去算了一掛,說我今年有大孝,算命先生說我命硬克父母,說我娘去世是我克的,我爹一天都不想讓我待了。”小丫兒捂著臉“嗚嗚嗚!”哭開了。
雨春的手攥住,緊緊的攥住,凡是被賣的女兒都是命硬、剋星啊,看來都是那些狠毒的父母編出來的,哪來那些算命的會算,把自己的罪孽堂而皇之的拍在算命的身上,真是吃魚嫌腥養漢撇清,用在他們身上最恰當不過。
小丫兒非常的善良,特別的老實,長得也是不錯的,只是瘦小乾枯,面板晦澀,衣衫破爛,滿身的髒,她能幹淨嗎?
就那一件補丁摞補丁的破衣服,乾的淨是醃活兒,喘氣的時間不給她,替換的衣服沒一件,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