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卻深深的烙印在她細膩敏感的心裡,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年兮蘭想起在她雙目失明的那段日子裡,她時常不敢入睡,害怕被噩夢所擾,可是,那個男人明明政務繁忙,卻總是細心的在她睡前柔聲安撫,“蘭兒睡吧,朕就在這裡陪著你……”,而後便當真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伴她一夜好眠。在她因為看不見他特意為自己準備的煙花之時,那個男人又會溫柔的在她耳邊安慰她,“朕可以做蘭兒的眼睛。朕會將朕看到的美景逐一講給蘭兒聽,如此,便如同蘭兒親眼所見一般……”
年兮蘭摸了摸自己已經溼潤的眼角,忽然露出一抹釋然的淺笑。原來,一向到要離開那個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她竟是如此的不捨。儘管這份感情比不上前世對胤禛不顧一切的痴戀,然而卻如同娟娟細流,滋潤溫暖著年兮蘭冰封的內心,逐漸融化了她在自己心裡築起的冰牆,使她再次感受到真情的溫暖。
此時此刻,年兮蘭清楚的意識到,她心裡根本放不下這個男人,更加捨不得離開這個男人。這份情誼無關他的至高無上的地位,亦無關他滔天的權勢,僅僅是因為這個男人對她的包容與疼寵,因為他給予她的可貴的真情。
年兮蘭想到康熙所言的三日之約,微微勾起唇角。既然是自己下定決心想要抓住的男人,她自然要遵從自己心中的渴望與決定,又何必非要等到三日以後?
年兮蘭按捺不住心裡迫切想要即刻見到康熙的願望,腳步匆匆的走到寢殿門口,卻忽然頓住了腳步,蹙著秀眉思索半晌,恍然覺得康熙剛才看似大方的建議彷彿有著一些古怪。
年兮蘭知道康熙對她的佔有慾一向驚人,否則翊坤宮內也不會清一色的皆是宮女,連一個粗使的小太監都沒有。而就在不久前,康熙還曾經因為莫名其妙的醋意霸道的折騰過她,儘管康熙很快又後悔的疼惜她,極盡*的手段安撫她疼痛的身子,然而年兮蘭卻清清楚楚的記得康熙曾經一邊霸道強勢的衝撞著她的身子,一邊低頭在她耳邊沉聲命她說自己是隻屬於他的女人。
難道在短短時日內,康熙便會一改初衷,大度的放自己離開宮廷,並且准許自己改嫁他人?年兮蘭越想越覺得此事十分離奇。按照康熙的脾氣,就算自己只是有意多看了其他男子幾眼,只怕康熙都會恨不得將那個男人一刀斬了才肯罷休;而若是自己當真心儀或是委身於其他男子,恐怕康熙會直接命人將那個可憐的男人凌遲處死……
年兮蘭尋思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唇角微揚,溢位一抹不懷好意的淺笑。
康熙原以為年兮蘭頂多於一兩日以後便會前來乾清宮找他,然而他耐心的等到了第三日下午,也未見年兮蘭的身影。
康熙一想到芳婉與芳若的回稟,稱年兮蘭這三日以來好吃好睡,與三個孩子玩耍的時候更是開心的笑個不停,康熙的心中便仿若壓了一塊巨石般梗堵得難受,竟有些猜不透那個小女人的心思了。
康熙心中滿是年兮蘭的倩影,竟是連奏摺都批閱不下去,只能心煩意亂的在乾清宮內來回踱著步。
李德全感受到從康熙身上釋放的陰鬱之氣,心驚膽戰的站在一旁,想要勸又不敢勸,只能在心中不住的祈求上天保佑讓貴妃娘娘趕快來乾清宮與皇上好好暢談一番,解了兩人的心結。如此一來,不但可以使皇上龍顏大悅,也可以讓侍奉的奴才們跟著送一口氣。
康熙見李德全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心中更添煩亂,索性將李德全趕到殿外,獨自一人在殿內生著悶氣,心中設想了無數種收拾那個先是偷走了他的心,又害得他牽腸掛肚、不得安寧的小女人的方法。
李德全盼星星、盼月亮,直到日落西山、漫天霞光之時,才遠遠的見到年兮蘭踏著暮色緩緩步行而來。
李德全欣喜的迎上前去,恭敬的向年兮蘭跪地行禮,滿臉笑容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吉祥!皇上已經在殿內等候娘娘多時,娘娘……”
心細如髮的李德全此時已經發現年兮蘭身上竟然穿著沒有品級的衣裙,所用的髮飾也極為簡潔大方,連一隻點翠的首飾都沒有用,身旁更是連一個侍奉的宮人都不見,心中不禁有些慌亂,湧起不祥的預感。
李德全低垂著頭,顫抖著聲音小聲詢問道:“貴妃娘娘匆忙間是否忘記更衣了?是否需要奴才派人即刻趕往翊坤宮為貴妃娘娘取更換的衣裳來?”
“李公公快起來吧。”年兮蘭莞爾一笑,“我並沒有忘記更衣。這身藕粉色旗裝我很是喜歡呢,因此特意選了這件穿在身上。想必皇上也會喜歡的!”
年兮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