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他派出的虜將來執行,林縛倒是有信心逗一逗葉濟爾下面的虜將的。
小泊頭寨外圍哨騎都收縮到寨牆附近,這為第三營、第五營潛進提供絕佳的條件。寧則臣率第五營從南面主攻,林縛在幾十名護衛的簇擁下趕到第五營準備進陣地,看第五營的攻擊準備情況。
寧則臣正將第五營的哨官、哨將、都卒長以及先甲卒的旗頭召集起來,二十多個人圍蹲一處低窪裡,圍著一盞昏暗的小油燈做攻寨前的戰術安排。
林縛在護衛的簇擁下走過來,寧則臣與諸將迎過來說道:“請大人訓示……”
“我只是來觀戰,沒有帶嘴巴過來,不干擾你指揮,你們都不要有心理負擔。”林縛笑道,在邊上找了土壠,將一撮雪掃掉,坐下來,讓寧則臣與諸人繼續討論。
林縛一力推動江東左軍五營基層武官在行軍、訓練以及作戰前後都要進行認真的戰術討論、動員以及戰後經驗總結,要諸營將領都不折不扣的完成他的要求。除了儘量避免不必要的減員與損失外,還有就是透過這種方式將基層武官迅培養起來,形成完善而可靠的指揮體系。
此外,基層武官透過這種方式,彼此間進行充分的交流跟接觸,而交流充分的集體生活,能使彼此間更瞭解,更相互信任,有助於使整個江東左軍的中低層武官形成一個更有凝聚力的團體。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便是當世文臣體系以鄉黨、同年(同期舉人或進士)為朋黨,在官場上相互援應、共同進退。
林縛有後世學校、軍校就讀、參軍的經歷,知道集體生活的重要意義。利用一切手段促進集體生活,培養團隊意識,並嚴厲壓制老鄉主義與小集體主義的冒頭,對加強內部凝聚力、大幅度的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沒有這些技術上的手段,要培養出最優秀的中低層武官集體來,長期的戰爭鍛鍊與殘酷淘汰則是唯一的手段,對主將自然就提出苛刻的要求。
李卓統領的東閩精銳擁有大量的戰術素養合格的中低層武官,便是透過這種的方式鍛鍊跟培養出來,堪稱當世強軍。成本跟代價就是十年東閩戰爭,雙方各付出數十萬的傷亡以及數千萬兩銀的軍資,並將東閩中部、西北部以及江西東南部、兩浙南部地區完全打殘。
林縛哪有這個成本跟時間培養出這麼大量的合格武官來?以戰來養、培養的成本驚人,而且培養出的中低層武官在戰術修養上都會因為主將的因素而天然帶有種種缺陷。
林縛能做的就是將後世的軍事思想與方法/論跟當世治軍實踐進行融合。只是很可惜他不能直接開設武官學校,雖說那樣會更方便,但真那麼做的話,無疑是宣告割據或叛變了。
以李卓個人的卓越才能與威望,要是東閩精銳悉數掌握在他手裡,以東閩一軍之力,就應該能將破邊入寇的東虜騎兵迅的驅趕出去。
令人扼腕的,東閩精銳在中樞的黨爭中早給拆得四分五裂,便是李卓本人也會死死的限制在江寧,東閩軍不再是一個完整而強大的整體。
寧則臣制定的戰術簡單而有效。
靜伏至拂曉時分,十餘名騎兵藉著昏暗夜色的掩護,從出陣地左翼徑直往小泊頭寨南門賓士。寨牆下虜騎哨崗在昏昧的月光下也看不清楚來人的衣甲,只當是南面來的傳訊騎兵,雖起身張望,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直到一百步的近處,見這十數騎都沒有減的意思,才大聲拿蠻語吆喝質詢。
十數騎皆為健銳,馬提高最快,百餘步的衝擊只是眨幾次眼的時間。虜騎哨崗只來得及吹響警哨,卻來不及取弓拉弦,五人一組的兩組南寨門哨崗就給十數騎揮刀砍踏翻,馬蹄從營火上踏過,踢得火星四濺,守寨門的一隊虜兵猶豫著是關閉寨門阻擋這十數敵騎還是衝出去殺退襲騎時,十數健騎就突衝進來將其衝潰,奪下寨門。
在虜騎哨崗吹響警哨之時,第五營出陣地的三都隊騎兵則迅縱馬出戰,以最快的度馳至寨門前。一都隊騎兵下馬與最先奪門的十數健銳匯合,牢牢的控制寨門區域。一都隊騎兵分散開來追殺寨牆外圍的虜騎前哨。一都隊騎兵趁著驚醒虜騎混亂之際,迅從寨門透過,直接往寨子中心打穀場方向穿插,儘可能殺傷混亂之敵。考慮到虜騎單兵素質強的老卒居多,在寨中守敵能組織起有序反擊之後,突衝穿插的騎兵則迅返回南寨門,誘使虜騎來奪南寨門,以嚴密、裝備精良的甲卒陣形,在相對較開闊的南寨門區域,儘可能殺傷虜騎,避免接下來更艱難的巷戰。
寧則臣在南寨門給牢牢控制住之後,才率領第五營主力共七都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