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恕那出手的一劍,古月安想,若是自己面對,肯定只能拔刀了,也必須拔刀了,不管這一劍,他到底擋不擋得住。
因為從本質上來說,秦家的斬龍劍是和他的烈火焚琴是一種武功,那就是極其講究起勢的武功,第一招便是極其往而不復的招式,若是面對之人退縮,便回立刻落入無窮無盡的大勢之中,再沒有任何還手的可能性。
所以哪怕是死,也只能硬接,因為不接就是死。
劍勢起時,可摧垮抵天之柱,無怪乎敢取斬龍之名,這種劍術,放在絕對的強者手中,縱然世間有真龍,恐怕也真得給斬了。
而福伯,或者說岳中牟,也不愧是曾經打的蜀中群雄束手的一代豪傑,他面對這煌煌一劍,也沒有退,他大步迎上,雙掌拍出,卻是一瞬間拉扯出了殘影,彷彿他一對手掌化作了無數對手掌,讓人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隻是他真正的手掌,而到的兩人真正貼身交鋒之時,那無數掌影又瞬間匯成了一雙肉掌,就彷彿諸天星辰合一,星耀人間,最終福伯一雙肉掌,散發出近乎青玉般的光澤,一下夾住了那把兇狂之劍。
劍被夾住,秦恕卻是不慌不忙,他眉頭一挑,根本沒有退意,斬龍劍裡也沒有退的招式,一切都是狂傲之劍,他抵劍再進,劍上的力道福伯居然吃不住,雙掌被逼一送,復又合向那劍,可只是湊近了一下,便又退卻,只因那劍上居然有驚芒衝起,讓福伯的一雙肉掌無法再去抓住。
劍芒。
這是習劍者武功練到了先天境界極處,步入半步宗師之境,體內勁氣凝實到可化氣成形後的殺招,配合手中長劍,激發劍芒,其鋒之銳,切金碎玉不過等閒,就算是一些煉器大師專門用特殊材料製造出來的重甲,也未必能擋得住劍芒輕輕一劃。
福伯的肉掌雖然也是堪比玉石,但遇上這劍芒也是無從下手,縱然不退,卻也只能靠著掌中外放之勁氣勉強相抗,兩人都是半步宗師,均已有勁氣外放之能,可到底劍芒在所有外放之氣中最烈,又加之秦恕手中長劍似乎有古怪,他的劍芒比之其他還要更加兇狂。
因此擋的四劍,福伯已然落入了下風,隱隱就要落敗。
秦恕斬的痛快,彷彿當年敗北之恥盡消,他大笑道:“永珍兄星羅掌之精妙更勝往日,只是今日我仗了器物之利,我掌中長劍乃我家傳十三劍中的驚龍劍,本身便已切金碎玉,銳不可當,以此劍催以劍芒,更是勝卻旁的不知凡幾,今日不如我們就此作罷,他日我以凡劍再比過,方才公平,如何?”
他這又是在攻心了,反正他已經展示了他的武功更勝福伯一籌,哪怕福伯真的認輸,他也可收手,就算是福伯仍舊不肯罷休,心中但凡有一絲動念,他也是又得了便宜。
只是福伯什麼反應都沒有,他一心只是撲在了面前這一把兇狂之劍上。
第五劍,他身子一沉,背後一道虛影飄出瞬間附著在了他的身上,他雙掌再次擊出,已是完全不同之前,更多了一層彷彿星辰般的空靈之光,這一次,他再次抵住了秦恕的劍,那劍芒兇狂,卻是不能突破他的掌圍。
“永珍兄是定要如此嗎?”秦恕一劍被抓住,眼中鋒芒一轉,背後同樣一道虛影飄出,先是一頓,隨後居然是一劍朝著秦恕刺去,乍一看就如同要殺了秦恕一般。
但實際上,他那一劍刺出,是和秦恕合為了一體,然後瞬間讓秦恕手中之劍的劍芒如同熾焰般高漲了一尺有餘,將福伯手中的星辰之光盡數絞碎,更是劍氣勃發,將福伯整個人直接震飛了出去。
“永珍兄,還不認輸嗎?”
福伯面沉似水,整個人在空中倒飛著穿破了雨幕,雙掌卻是再度凝聚起了玉石之色,他在空中一頓,再度朝著秦恕衝去,同時他身後之虛影又現,這一次是化成了實體,兩人一起出手,四掌交摩間,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彷彿製造出了一片真正的星空,網一樣罩向秦恕。
“星羅永珍,一別經年,再見仍是驚豔非常,可惜……”秦恕一聲低嘆,手中長劍驟然掃出,煌煌劍芒直如白夜之燭般,掃平了秋雨,也將網羅而來的星辰之網一劍掃破。
福伯的武靈瞬間消散,他自己也是倒飛著雙掌顫抖,藉著那劍芒之光,可見他雙掌已經被劍芒刺破,鮮血橫流。
“可惜已擋不住我一劍。”秦恕低嘆著好像是在可惜,但古月安卻聽出了其中的一絲得意。
或者說,很得意。
“顧家家主!如今顧家落敗已是註定之事,何必再躲在裡面做這縮頭烏龜,出來吧,難道你真要看這忠心老僕身死當場不成?!”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