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奶奶將她們訓斥了一通,責怪她們沒有好好照顧許綰輕。
其中有個膽大的小姑娘用開玩笑的語氣抱怨道,“老奶奶,是那位許小姐自己不要我們服侍的,她嫌棄我們做的飯不好吃,從來都是讓人從飯店裡買回來。我們有時想跟她說說話,都會被她亂罵一通。不過我們也理解她,這麼年輕的一個大美女,不但名聲臭,還沒個親人搭理她……”
薄奶奶聽不下去了,轉身又往樓上走。
這一次她再敲許綰輕的門,變得和藹可親了許多,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在門外叫“輕輕”。
哪知道,結果還是一樣的,許綰輕仍舊不搭理她。
薄奶奶沒辦法,一步三回頭地往樓梯口走,準備離開了。
她剛走到樓梯口的位置,身後便傳來了開門聲。等她回頭去看時,發現穿著睡衣的許綰輕朝她走了過來。
薄奶奶老了,眼神兒不好,只看到許綰輕快步朝她走來,卻沒看清許綰輕臉上那煩躁得想殺人的表情。
“輕輕,我聽說你出車禍了。快讓奶奶看看,嚴不嚴重!”薄奶奶轉身,朝許綰輕迎了幾步,還像以前那樣去捉許綰輕的手。
許綰輕蹙著眉瞥了眼薄奶奶,躲開她後抬步繼續往樓梯口走。
薄奶奶沉浸在擔心裡,根本麼注意到許綰輕的抗拒,就又追了上去,要去拉許綰輕的手。
“是誰放她進來的?你們都是死的嗎?都給我滾出來!”許綰輕站在二樓樓梯口,尖著聲音吼道,全無往日裡的半點溫婉。
也正正是在這時,薄奶奶抓住了許綰輕的手。
許綰輕正處在極度不耐煩中,想也沒想就大力抬手想將薄奶奶揮開。
薄奶奶年紀大了,哪裡禁得住許綰輕的力氣,一個趔趄後直接從二樓摔倒了一樓。
那“砰砰咚咚”的聲音結束後,許綰輕愕然地看著那個蜷縮在一樓樓梯口的薄奶奶,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直到外面的一個年長工人聽到聲音衝進來,尖叫了一聲後,許綰輕才提著睡裙裙角飛一般地跑了下來。
“她死了?”許綰輕看著那個工人探完薄奶奶的鼻息,顫聲問。
那工人驚慌地搖了搖頭,“還沒死,估計是暈過去了。我們現在怎麼辦?這個老太太到底是誰啊許小姐?”
許綰輕知道,這個工人是剛從鄉下來的,所以不知道這宅子的舊事,更不知道眼前這個老太太的身份。
嚥了咽口水,許綰輕鎮定道,“是我遠方的一個表親,三天兩頭的來要錢!”
那女工人是個沒見世面的,只是瑟縮著身子,“那趕緊送醫院吧,這個年紀的老人被摔成這樣,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許綰輕看了眼一動不動的薄奶奶,突然轉身拿出車鑰匙,對那個工人道,“你幫我把她背到車裡,我送她去醫院。”
那工人哪兒敢怠慢,急忙照做。
看著那工人將薄奶奶放進後座以後,許綰輕開著車,飛快地駛離出去。
可是才行駛了十來分鐘,許綰輕突然將車剎停在了並無什麼車輛的馬路邊。
不行!
雖然許綰輕不知道薄書硯現在為什麼不動她,但如果薄奶奶被她送去醫院搶救不過來,這種現有的平衡一定會被打破,她許綰輕必死無疑。
即便是薄奶奶被救活了,到時候她許綰輕落得個蓄意傷人,照樣沒什麼好結果。
所以,不行,不能送醫院,不能讓人知道她傷了薄奶奶。
可是,該怎麼樣做才會做到人不知鬼不覺?
許綰輕頭上冒汗,抓在方向盤上的十指都快要僵掉了。
她回頭看了眼摳鼻都已經出血的薄奶奶,瞳孔驟然緊縮了下:薄奶奶現在都已經成這樣了,應該是活不成了吧?如果……
薄家老宅本就處在人少車少的郊區位置,因為是老別墅區,這一條路上的監控早就成了擺設……那麼她如果找個地方把薄奶奶扔掉,也沒有人會知道。
沒有允許自己再多想,許綰輕調轉車頭,朝一個廢舊的公園快速開了過去。
人到危急關頭,力氣大的驚人,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許綰輕,在一片小樹林裡停好車後直接將薄奶奶扛進小樹林深處,將她扔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後轉身便跑。跑了幾步後她又折返回來,從一旁抱了很多枯樹枝,將其遮住。
匆匆做完這一切,許綰輕腦子裡一片空白,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想起要趕緊逃離,於是匆匆做回車裡,駕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