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不動聲色的看著身邊的女人,眼睛裡的幽幽之色,深深地沉了沉。
跪在地上當鵪鶉的奴才們,眼看著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各個忙著叩頭的同時,都齊聲大喊著冤枉。
陳葉青就納悶了,他還沒怎麼著呢,這幫傢伙咋就開始吆喝上了呢?
這時,趙耀站了出來,聲音溫暖平靜的說道:“皇嫂,您就別亂想了,臣弟已經找人查過,那水梨是從塗虎城裡帶出來的,換句話來說就是,水梨在塗虎城裡就已經被人做了手腳,塗虎城沈園當初是皇嫂下榻的地方,伺候在身邊的人除了從宮裡帶來的,剩下的就是當地的奴才,實在是無從下手去盤查;但好在皇嫂沒多貪吃,中的毒還算輕,這才保住了自己和胎兒的小命!”
連著吃了三個還叫沒多貪吃?誠王這小子,說話真是溫婉好聽。
陳葉青白這張臉考慮著趙耀的話,意思就是這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找不到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不是?
那老子豈不是白被人給藥鬧了?
小貝子端著燕窩粥進來的時候,整個營帳的氣氛比他先才離開時已經好了很多;最起碼多日都陰雲密佈的皇上臉上此刻再眼角處藏了幾分從容,眼神也不像往常那樣冰涼冷漠。
趙禮正拉著陳葉青的手,看著眼前這女人一會兒緊皺著眉心似乎在想事情,一會兒又是緊抿著嘴唇就想要與人拼的你死我活的架勢;這樣鮮活表情的她,讓他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還好,一切都是有驚無險!
還要,他正好在帳營外面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還要,她在昏迷的前一刻,喊了聲他的名字!
小貝子哈著腰挪著小碎步上前,剛想將手裡的燕窩粥交給碧瑩,誰知皇上卻在這時候伸出手,一把就將燕窩粥接了過去。
帳營裡的人,各個都是人精;一看皇帝這架勢大家心裡都明白了幾分;所以,在一陣沉默中大夥兒都悄悄地退出去,等終於走到外面,看著被火光照的幾乎快要大亮的天空,這才敢大聲的喘一口氣。
營帳裡,瑩瑩火光下,趙禮端著小火慢慢熬燉出來的燕窩粥,用金線瓷白勺輕輕地在碗裡嘩啦了幾下,然後盛出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最後親自送到依然在發呆的女人面前,道:“吃點東西,來,張嘴!”
陳葉青還在想究竟是誰敢藥鬧他,突然間眼前冒出來一根勺子,想也沒想就直接嫌棄的推開,抬起頭就望著趙禮:“皇上,你說誰跟臣妾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啊?!”
趙禮的手又被推開,本來有些柔和的眼神略微有些不滿,可依然脾氣和順的說道:“皇后認為誰有這麼可能?”
“我認為……”陳葉青看了眼明顯是在套他話的趙禮,癟了癟嘴,道:“實話跟你說了吧,起先我以為是趙煜或者是凌洛天,畢竟當初他倆狼狽為奸的時候,滅絕人性的事兒沒少幹,殺不殺我都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可是慢慢地我就又覺得不可能是他們,趙煜那個傻冒都敢承認要弒君,那這世間還有什麼事兒是他不敢承認的,他親口說自己是無辜的,那我就相信!排除這兩人,就有可能是蕭太后,蕭太后那個老巫婆心狠手辣、蛇蠍美人,對你又是恨之入骨,她拿我開刀也是有可能,可是仔細想想也覺得有點牽強,你說他連你都沒幹掉,憑什麼幹我呀?!”
陳葉青巴拉巴拉的一通分析,說到最後居然發現自己連一個懷疑物件都沒有,這心裡的一團亂麻就更加難解難分了。
趙禮看著眼前這女人恨不得把一頭的長髮都拔下來的架勢,一直緊繃的臉色‘噗嗤’一聲笑了:“媚兒,別再扯你的頭髮了,好不容易留這麼長,扯沒了不可惜嗎?”
陳葉青這時候才不管自己的頭髮呢,他只覺得自己被人給瞄上了;你說連趙禮都不要他的小命了,為毛就有人拽著他不放呢?難道這世上真有人見不得他過得好?
趙禮耐著性子又將湯勺遞到陳葉青的嘴邊,這下看他乖乖的吃了一口,臉上的笑意更盛,難得好心提醒道:“媚兒就不覺得是你最親近的人想要害你的性命嗎?”
最近親的人?陳葉青迷茫的抬起臉看向眼前隱隱含著笑意的趙禮,在他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一幫傢伙,那幫傢伙有可能會……
“不會是司馬家吧!”陳葉青猛地坐直身子,因為用力過狠,瞬間就覺得頭腦一陣眩暈,要不是趙禮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他還真的就一頭栽下去再來個不省人事。
趙禮看他這般毛毛躁躁的,這心裡又急又氣,壓著嗓子就訓斥道:“你就不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