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便見到先前被張亦祥叫來的打手又在杖打喜鵲,只覺自己的臉面被別人踩在了腳底,不禁怒從心起。
“住手!”張氏怒喝一聲,“沒我的命令就打我的人,你們好大的膽子!”
兩名打手訕訕笑了笑,退在一邊不說話。
長條凳上的喜鵲被退了外褲,月白色褻褲早被鮮血染了通紅,她額頭佈滿汗水,鬢髮汗津津地粘在臉頰兩側,面色蒼白,有出氣沒進氣,奄奄一息。
張氏氣得眼睛一紅,快步往後院而去,便見那後廂房門大開著,床上倚著個身子嬌弱臉色蒼白的妙人兒,臉上兩行清淚,端的楚楚可憐。張亦祥則是坐在床沿之上,好言哄勸著。
張氏還未進門便罵,“你個騷|蹄子,自己親骨肉都謀害,還栽贓嫁禍給喜鵲,真不要臉!”
弄珠兒一聽,臉色又白了幾分,她嚶|嚀一聲,眼角又掛下一串淚珠兒,看得張亦祥心疼地要死,忙不迭起身看向張氏,“姐。你胡說什麼呢,珠娘怎會害自己孩子。分明是那喜鵲推得!”
“慶寧媳婦都說了,她下水時都不曉得掙扎,這不是存心的麼?!”張氏橫眉倒豎。
弄珠兒一聽,身子軟軟地似要厥了過去,她哀慼道,“太太,珠兒被喜鵲一推,嚇得暈了過去,在水裡頭哪裡還曉得掙扎。太太你不能聽她胡說啊。爺,若是您不信,那珠兒此生便無緣同你相守了。”
張亦祥一聽,哪裡捨得,忙不迭抓了她的手,“珠娘,莫要說些氣話。你身子剛穩住,孩子我們還能再要。”
張氏冷哼一聲,“誰曉得裡肚裡怎麼算計,怕是再有了孩子,還得想辦法流掉吧。”
“太太,冤枉啊。珠兒能有張家的骨肉,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太太您怎的能聽那宇三少奶奶的話呢。”弄珠兒上氣不接下氣,哭得肝腸寸斷。
張亦祥急了,“姐!你就少說兩句,不過是個丫頭,仗斃就得了。”
張氏瞪了張亦祥一眼,看向弄珠兒,“我為何聽不得自己孫媳婦的話?!”
弄珠兒有些支吾,抬眸掃了張亦祥一眼,“先前在溫玉閣時,宇三少常來喝酒。所以宇三少奶奶對珠兒有偏見也是應該的。”
張氏一聽,輕哼了一聲,臉色卻有些鬆動,“我看她也沒那麼簡單。就想在娘面前討歡心。”
弄珠兒嘴角微挑,見張氏看過來忙恢復了孱弱的模樣,“太太,虎毒尚且不食子,珠兒也知母憑子貴,又怎會害自己的孩兒。太太倒是該多多注意那宇三少奶奶,珠兒聽說宇三少要記入秦府宗譜了……”
“秦家的事你張家的就莫要操心了。我自有分寸。”張氏擺擺手,見張亦祥的手不斷摸著弄珠兒的手,心裡頓覺無趣,轉身出門了。
張亦祥忙解開了弄珠兒的衣衫,一隻手蛇一般滑了進去,惹得弄珠兒臉色潮紅。
“爺,都怪珠兒落水了……唔”
“無妨……爺就抱抱你。”
廂房門口的丫鬟退了個乾淨,跟在張氏身後的碧巧臉色微紅,神色間卻有些鄙夷。主僕兩個方到了息園前院,碧萱眼睛紅紅地過來了。
“大太太,喜鵲沒了。”碧萱的聲音暗啞。
張氏眉頭一皺,“真晦氣。喜鵲是不是還有個孃的?”
碧萱點頭。
“你便撥些銀子給她娘吧。處理乾淨點。”
碧萱咬著唇又點了點頭。
張氏便往前走去,邊走邊說,“碧巧,回頭給我備熱水,這身衣裳也要好好用艾草燻一下。”
“是。”碧巧回道。
碧萱立在原地,見那主僕二人有說有笑地走開,心裡升起一股悲涼。她擦了擦眼,摸了摸懷裡自己方才拿的銀子往息園外走去。
僕婦的院子內,喜鵲用一床草蓆包著,露出一頭烏黑的頭髮。旁邊跪著一名四十左右的婦人,哭得眼睛紅腫、鬢髮凌亂、嘴裡已哭不出話,只是在那乾嚎著。
“喬大娘。”碧萱在一旁喚了喚,那婦人仍顧著自己哭著。
“喬大娘,大太太讓我帶了些銀兩來。”碧萱又提高了聲音。
那喬大娘聽到銀兩兩個字,嗖的停住了哭聲,睜著一雙核桃眼看向她,“大太太?”
“是。是大太太。”碧萱將懷裡的八兩銀子塞到了喬大娘手中,“喬大娘,還是早早將喜鵲安置了吧。”
喬大娘怔怔接過手上的銀子,她是打掃的僕婦,每月不過五百文例錢,便是當初將喜鵲賣進府來,也不過得了三兩銀子,八兩銀子於她來說,是一筆數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