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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到了此時,馮孝慈知道偷襲失敗,只好謀求全身而退。“弓箭手壓制,放繩索救人!”他大聲命令,身先士卒靠近雪坑,將手中長槊當做木棍探了下去。

營盤內有嘍囉兵眼尖,憑著鎧甲的反光發現了他是條大魚。舉起弓箭,亂紛紛地射了過來。幾名親兵合身撲上,一邊舉盾護住馮孝慈,一邊用長槊從雪坑中向外拉人。但敵我雙方距離實在太近,嘍囉兵們射擊準確度大為提高。很快,兩名親兵便被羽箭穿透了鎧甲,慘叫著滾進雪坑中。另外兩名親兵見勢不妙,放棄對袍澤的救援,挾持著馮孝慈向後猛退。

“救人,救趙將軍!”馮孝慈如同受困的獅子般大聲咆哮。左右弟兄同仇敵愾,冒著箭雨再度上前,試圖將陷入雪坑中的袍澤們給解救出來。營盤裡的土匪們怎肯讓到了手的鴨子再飛了,一波接一波衝到柵欄後,石頭、木樁、弓箭衝著坑內招呼。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哪一下打中了,哪一下沒打中,只要把“暗器”丟在坑裡,便雀躍歡呼。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張金稱也發了火,光著膀子,輪著刀片呼喝督戰。很快,五當家郝老刀、八當家盧方元也帶著各自的部屬衝到了前營。看到官軍的居然膽敢來夜襲,一個個怒不可遏。帶頭躍出營牆,向敵軍展開反擊。

流寇們不熟悉夜戰,與官軍一發生接觸,立刻吃了大虧。盧方元肩膀子捱了一記冷箭,血順著手指縫淅淅瀝瀝留了滿地。郝老刀武藝比他高強,受到三名府兵的聯手攻擊,兀自死戰不退。前來幫忙的親兵要麼稀裡糊塗跑錯了方向,要麼與府兵混戰在一起,居然無人上前保護主將。霎那間,盧、郝兩位寨主身邊險象環生。隨時都可能被人砍翻在地。

“往外扔火把!扔火把!”危機時刻,程名振心神一動,大聲命令。白天時候,他只是對營盤的防禦措施實在不放心,所以才偷偷命人環繞著木柵欄,在容易受到偷襲的位置挖了十幾個陷阱。誰料這十幾個陷阱居然歪打正著,居然把敵軍前鋒給埋了進去。好在前來偷襲的官軍人數少,都集中在營盤正面。如果馮孝慈手中有足夠的將士,搞一個聲東擊西,今夜大夥勝負還難以預料。

連續幾次作戰勝利,已經徹底奠定了程名振在營中的地位。聽到他的命令,無論是不是隸屬於他的嘍囉,都紛紛抓起火把向營外扔去。霎那間,營牆附近亮如白晝,火把在雪地上、屍體前熊熊燃燒,濃煙夾著焦糊味道燻得人睜不開眼睛。

有了足夠的照明,土匪們的人數優勢又顯現了出來。百餘名忠勇的親兵捨身撲上,叮叮噹噹一通亂砍,從戰團中搶回了貿然出擊的郝老刀和盧方元。寨牆內的弓箭手也鎮定了下來,不再毫無目標地亂射,而是於段清、韓世旺等人的組織下,瞄準固定目標輪番射擊。

“射當官的!”段清舉著令旗大喝。幾百支白天從戰場上撿回來的破甲錐呼嘯著飛出去,集中撲向舉刀督戰的馮孝慈。臨近計程車卒發現主帥遇險,捨身撲上。破甲錐向撕紙一樣撕破他們身上的厚皮甲,餘勢未衰,推著遺體向後倒飛。

“舉盾,舉盾,保護大帥!”輔國將軍吳文忠唯恐主將有失,帶著更多的親信撲到了馮孝慈面前。木盾、皮盾豎成矮牆,被羽箭砸得啪啪作響。好不容易將幾輪攢射挺了過去,再看戰場,剛才隨著郝老刀等人盲目出擊的嘍囉兵們已經退了回去,隔著木製的寨牆重新組成防禦陣線。

雙方的戰鬥重新進入膠著狀態,在馮孝慈和吳文忠二人的指揮下,右武侯的官兵捨死忘生,前仆後繼地向雪坑附近衝。營盤內的土匪在程名振的排程下,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守著柵欄寸步不讓。從半夜殺到了黎明,直到整個陷阱都被血水和屍體給填滿了,才不得不停止對射。馮孝慈唯恐天亮後再遭到土匪們的車輪攻擊,不得不棄了生死未卜的心腹愛將,領著殘兵狼狽而回。

回營後清點損失,還勉強能戰者只剩下了三千來人。十成兵馬折了將近七成,鐵打的隊伍也承受如此大的損失。當天正午,程名振再度派遣勇士,將鷹揚郎將趙亦達和夜裡戰死的府兵遺體給送了回來。老將軍馮孝慈撫摸著愛將的屍體大哭一場,尋來一幅棺木,將他葬於陣亡的袍澤旁。然後趁著天氣惡劣,不適合野戰的機會,拔了營寨,緩緩向南敗退。

聞聽官軍退走,張金稱樂得把嘴巴都咧到了耳叉子上。抱著程名振的肩膀又拍又捏,直到把少年人給“蹂躪”得差點暈了過去,才意識到了自己失態,非常抱歉地說道:“他***,你小子太厲害了。比那個張良他***還厲害。咱們追不追?我想追上去殺了那老王八蛋!”

“追!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