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時中?時間的時,中央的中嗎?”林彬讚道:“好名字,取於中庸之義,想必是長輩對你的期許吧。”
餘時中有些驚訝:“是。您真厲害。大家,都覺得是看時間的時鐘……”
“你似乎是一個人,你的伴呢?”林彬莞爾:“還是迷路了?”
“恩……我吃完東西就準備回去了。”
林彬見他不想多說,也識趣沒有追問,而是換一個話題繼續閒聊:“你多大了?沒有冒犯之意,只是這裡不大適合太年輕的小朋友。”
“我滿二十三了。”
“真的?你不說我還以為你還在讀書呢。吃啊,我就站在這裡跟你說說話,不用太有壓力,還是我讓你不自在了?”
“哪裡,那我不客氣了。”
林彬帶領他到大廳邊圍人比較稀少的地方,親切得與他攀談,餘時中邊收拾手中的海鮮,對男人的問題有問必答,他剛剛正在情緒上,跟林彬聊了幾句後,很快就忘掉一大半。
餘時中吃飽喝足,氣也消了一大半,果然高階酒店的海鮮就是有他昂貴的價值,肉肥味美不說,還新鮮得彷佛能在嘴裡游泳。
“林先生謝謝您,時候不早了。我差不多要離開,很抱歉佔用您的時間。”餘時中楊了揚手中的空盤:“也謝謝這盤海鮮。”
林彬含笑接受餘時中一連串的謝謝,低聲挽留他:“不會。這麼急著走?既然來了龍屋,只吃一頓飯就走實在很可惜。如果你待會沒有別的安排,我帶你去見識龍屋酒店的精髓?”
餘時中猶豫了一下,不是因為對男人的提議感到心動,而是他赫然發現自己沒辦法離開龍屋。他沒有車,也沒有錢叫車,更尷尬的是杜先生在樓上忙著,他還得腆著臉等他哪時候想起有他這號人物,再順手叫車送他回去。
林彬誤會他的遲疑不決,瞭然笑道:“不用擔心簽單的部分,能進來龍屋的客人都是先付過帳的。你的朋友已經預先幫你簽過單,再不濟,是我提出的邀約,怎麼會讓你為難呢?”
餘時中抬起眼,平靜得迎上林彬的彬彬有禮的視線,他突然展顏微笑,露出兩顆虎牙,偌大的貓眼眯成縫兒,俏麗的臉蛋一瞬間飛出了勾人心魂的光彩,林彬一時不察,紳士的微笑沒留住,連眨眼都幾乎忘記要怎麼眨。
“好。”餘時中言語間飽含笑意,似乎很期待:“我等等沒事,那麻煩你了。”
☆、七十五(下)
浮華的水晶燈,高階的菸草香,混曖的霓光流轉,紙牌摩擦指尖的聲響,慵懶的爵士樂,籌碼輪替的桌緣,紙醉金迷的氛圍。
太熟悉了。
賭場說穿了就是這麼回事,餘時中跟著林彬穿梭在層層群群華衣美眷的賓客中,他們都抽著最昂貴的雪茄,配戴難以錢計的鑽飾,把現金換成遊戲人間的籌碼,用平常人要賺一輩子的金額購買到僅僅幾秒鐘的娛樂,在這個奢華又虛浮的帝國裡,沒有輸贏,只有錢。
“會玩嗎?”
林彬帶領他經過賭場的大廳,並沒有任何一桌駐足,而是逕直走到二樓的廂房。廂房的牆壁是由低調的天鵝絨布刷飾而成,每間廂房中央各罩著一盞燈,顯得絨布的暗藍色反射星星點點異樣的銀澤,格外冶豔。
林彬選擇的那間廂房,門外站在兩個西裝打扮的賭場人員,他們看到林彬立刻揚起禮貌性的微笑,雙手開啟門扉恭迎他們進入包廂。
餘時中花了幾秒打量廂房裡的格局,空間很有份量,但也不是特別大,四個角落各站著一位貌美的小姐,走廊通道上還有幾個推著餐車的服務生。
最醒目的是天花板上從天垂降的琉璃大吊燈,而底下有一座豪華的圓桌,站在中央的是一位年輕的荷官,出乎他的意料,不是什麼俊男美女。
賭場的荷官通常都經過嚴格的挑選,牌技要好,外貌更不用說自然是首要條件,尤其是越高規格的賭桌,搭配的荷官就越是高階,就像花魁一樣。像他這樣長相平凡的荷官幾乎連在一般的賭廳都不曾看過,也算是另類的引人注目。
荷官先生把白襯衫袖子捲到肘上,翻出閃亮的盤金袖釦,十隻白皙又修長的指頭沒有多餘的裝飾,手法犀利又迅速,流利的動作好像在玩弄於指縫間生存的紙牌。
餘時中猜想這裡的起碼十萬一注以上,不打其他的,就是純粹為了真正喜愛博弈的人開的盤。
“林先生,晚上好。”
漂亮的賭場小姐引領林彬一個邊緣的位置入座,洗牌的荷官立刻給予和顏悅色的問候:“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