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笑著不說話。她半撐著下巴靠在沙發裡,眼睛躲在墨鏡後面神遊,其實十分昏昏欲睡。
其他人看不出來,Ada卻早就熟知了她犯困時的套路。回酒店的路上黎念便遭到了她的打趣:“昨天晚上又是幾點睡的?安銘臣知道你好幾天不回去,是不是特別捨不得?”
“您消遣我。”黎念閉著眼蹙著眉,“我就是失眠睡不著,跟別人沒關係。”
“據說沒心沒肺的人從來不會失眠。”Ada笑,“以前我壓力大也天天晚上失眠,睡不著就折騰我家那位,最後他被我折騰煩了,就開始鬥嘴,鬥著鬥著我說不過他的時候,我就消停了。”
黎念抿著唇,笑得很含蓄:“莉莉是不是就是這麼被你折騰出來的?”
“敢跟我這麼說話?”Ada佯怒,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太要命了,還真被你說對了。”
“感謝您的友情素材提供,我會引您為戒的。”
Ada扯了扯她的面頰:“越說越來勁兒了是吧?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她稍稍收斂了笑容,說,“章青導演昨天下午給我打電話,他那個電影敲定了你是女主角,這是個好訊息。但你也知道,左迎也為這個角色爭取過。她那個性格,你都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前因後果連起來,黎念很快想通了所有的事。她把昨天晚上左迎和她的對話說給Ada聽,Ada皮笑肉不笑:“估計有點兒見風使舵的意味。她最近人氣有點下滑,說的不好聽一點,你跟安銘臣的新聞爆料,她其實受益最大。”
黎念晚上接到安銘臣的電話,對方的音調帶著慣常的慢條斯理:“聽說L市的鼻菸壺十分好看,我上次去沒來得及買,這次你抽空帶兩個回來吧。”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黎念無意識敲著酒店的鏤花畫框,“昨天晚上你說的話你還記不記得?”
他笑了一下:“哪一句?”
“……算了,沒事。”黎念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最近事情多,大概半月內都不會回去。”
安銘臣慢慢地笑:“其實昨天晚上我還是有些印象的。比如說,你似乎給我倒了一杯蜂蜜水。”
“真難為你還記得。”黎念很冷靜地回應,“那我給你倒蜂蜜水主要是因為你哭著鬧著求我給你倒,你還記不記得?”
“真的?”安銘臣輕輕地笑,“我酒後竟然這麼失態?”
“當然。你還說,你為左迎的事感到理虧,於是主動提出睡地板。”
安銘臣這回大笑出聲:“怪不得我今天腰特別酸,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那邊的聲音變得稍稍嘈雜了一些,似乎有人在叫“安董”,安銘臣應了一聲,黎念問:“你在哪裡?”
“在外面吃飯。”他帶著隱隱的笑,“很無聊,不如調戲你的時候有趣。”
“……”黎念滿頭黑線,“你可以結束通話了。”
他“唔”了一聲:“那有沒有臨別贈言?”
黎念想了想,捉弄他的心情頓起,細著嗓子慢聲慢氣:“安大叔,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您滄桑的眼神,還有您滿含風霜的雙鬢。”
她調侃他比她大六歲,安銘臣不可抑制地笑出聲,“蘿莉小姐,我一直在想念你漂亮的黑眼睛,還有,嗯,”他頓了頓,“我們同樣漂亮的臥室。”
黎念低低咒了一聲,迅速掛了電話。
黎念最近忙於飛往各地宣傳新劇,以及拍攝廣告,行程排得很滿。偏偏這個時候韓道給她打電話,想和她見一面。
她那個時候正在K市短暫停留,恰巧韓道也在附近。韓道驅車去找她,初初見到她就“喲”了一聲:“你看起來精神不大好。”
“失眠多夢,還頭疼。”黎念攪著面前的飲料,“表現的真的很明顯?”
韓道很鄭重地點頭:“就像是深閨幽魂,愁眉不展,怨氣深重。”說完自己就開始笑,“不是說去度蜜月麼,怎麼沒有去?”
“……都比較忙。你怎麼也在這附近?”
“黎念,你問這個問題是故意的麼?” 韓道收了笑容,“明天是什麼日子,我就算是在國外也得回來啊。”
黎念低著頭,露出光滑的脖頸,外面陽光透過來,讓她的臉頰染上了金色。她垂眼沉默了半晌,最後低聲說:“我明天不去了。”
韓道嘆了口氣:“果然跟我猜的一樣。路淵曾經跟我說過你的性子,你猜他說的什麼?嘴巴毒心又軟,不想欠人情。不管涉及什麼感情問題,就一個念頭,想逃跑,還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