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要他處理的地方,導致他經常需要外出。
衛瑢也不管他們,愛住就住,反正鳴苑房間那麼多,只要不打擾到他就行。
因為居喪的緣故,寒冬臘月的也不能生火,原本衛瑢是想要在墓園建棚屋為父親守墓,卻被衛琛強行制止。
開玩笑,棚屋能住人嗎?茅草做頂,無床無榻無幾案,這樣簡陋的地方如何遮擋得了凜冽的寒風。
衛瑢畢竟不是迂腐的人,為父守孝重在心意,只要自己知道對父親的思念尊重是真誠的就行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月,這日衛琛剛剛從外面回來,還沒進鳴苑的門邊聽到幽幽絲竹之音傳來,這是他送給衛瑢的那把蕉葉七絃琴的音色,自從父親去世後,衛瑢的琴便染上了些許憂愁,那琴音裡包含著濃烈的悲傷和深切的思念之意。很難相信衛瑢性格這樣清淡的人實際上卻是這般的重情,衛琛嘆了口氣,見琴音進入尾聲便跨步走向那棟樓閣。
只是衛琛臉上的柔和憐意在看見房間內的另一個人的時候,瞬時消失得一乾二淨,一身白裘的衛瑢撫著瑤琴,書童阿垣在案旁沏茶,兩杯碧綠的茶水冒著嫋嫋的青煙,一杯被放置在衛瑢的右手邊,一杯阿垣正要敬給一身玄黑眼神露骨的望著衛瑢的那個男人。
這兩人一黑一白相對而坐,以琴會友知己情深,似是已經插不進任何人,衛琛突然快步上前,將阿垣手裡的那杯碧螺接過,也不管燙,直接仰頭喝下。
“……”衛瑢望著闖進來的男人無語,二哥最近奇怪的很,陸舟偶爾也會做些奇怪的事,但是衛瑢從小見過他更奇怪的行為,所以已經見慣不怪,但衛琛,他成年後給人的印象是穩重可靠甚至有些老成,但是最近……只是這樣的衛琛給人的感覺卻是更加的鮮明。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衛瑢將心裡的異樣拋在腦後,每次衛琛回來他都會問上這麼一句,衛琮失蹤,屍首到如今都還未找到,衛莊派了好些人去搜尋,這麼多天也不知有何進展。
“還沒有,原本是想用繩索吊著爬下去,卻是懸崖太高,還是放棄了,現在準備繞路看看有地方下去沒。”衛琛有些沉重的說道。
“讓他們抓緊吧!”衛瑢心裡沉甸甸的,他也無心再彈,便扶著几案起身,向著陸舟勉強一笑道:“不知師兄可有興致陪我遊這冬日的鳴苑?”自他外出讀書後,衛老爺三不五時的就愛替他修整園子,不是添個假山就是擴大池塘,甚至還找來許多奇珍異鳥弄了植物園,現在的鳴苑比起剛建成的時候大了五倍不止,有很多地方連他自己都沒去過。衛瑢心裡抑鬱,雖然很想獨自去走走,但陸舟畢竟是客,不好丟下他自己獨遊,至於衛琛,就算他不說,對方也會跟著來的。
“不想笑就別笑,笑得難看死了。”陸舟說話依然是那麼不客氣,衛琛怒瞪著陸舟,只因他說完後,衛瑢當真就沒了笑容,他苦笑了聲便當先走出小樓,衛琛正要跟上,冷不丁被攔了下來,他抬眼斜乜了對方一眼。
陸舟嗤笑一聲,攔在衛琛身前:“衛二哥跟著做什麼?徵羽只邀請了我呢?這都要跟,衛二哥臉皮是不是厚了點?”
“這裡是鳴苑,阿久是我弟弟,我在自己家裡還用那麼見外的邀請才能遊園?”衛琛氣而反笑,著重咬了見外兩字,這人才是臉皮厚吧,根本就是那鳴苑當他自己家了,一點客人的自覺都沒有。
“是啊,是弟弟啊~”長長的尾音似有深意,衛琛僵立當場,‘難道他知道什麼了?他會不會告訴阿久?阿久知道之後會是什麼態度?怎麼辦??’
陸舟見衛琛呆立,不屑的輕笑出聲,轉身往衛瑢的方向行去。
昨天晚上剛剛下過雪,今年揚州的雨雪似乎特別多,但好在每次下的時間都不長,雪並沒有積得很厚,衛瑢踩在雪地上,潔白的雪上一行腳印,園子裡的樹木很多,有常青的也有落葉的,都被積雪包裹著,銀裝素裹,幾株盛開的臘梅迎著寒風峭立枝頭。衛瑢看著眼前的美景,感念著自己的父親,漸漸地不那麼悲傷,是啊,父親雖然走了,但這裡到處都有留下他的印記,就如同他永遠存在於衛瑢心裡一樣,永不褪色。
陸舟到的時候遠遠望見,一襲白衣的衛瑢就像融入了雪景一般美得動人心扉幾可入畫。他緩了緩才慢慢走近那個少年,破壞一副美景讓人心內嘆息,但陸舟有自信自己能與衛瑢共譜佳樂。
“師兄”衛瑢聽見腳步聲轉頭就見陸舟的身影,他展顏一笑,笑得豁達,也笑得陸舟頭腦發熱。
“徵羽。”陸舟嘆息的叫著少年的名字,上前一步將那人抱進懷裡,陌上人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