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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象睡衣,與西陂上昏天荒地洪水滔滔的背景非常不相稱。

我看著他,說:“重播。”

他一腳把我踹出十丈:“老子不是影碟機!”

我掙扎爬回來,他塞給我一張門票——香噴噴貓糧誠邀您參加《抽象派藝術大師葉子高先生畫展》。

票面左側印著‘葉子高先生’的成名作《那年、那龍、那蘋果》,與我竹簡上的亂麻圖頗為神似。

票面右側印著‘葉子高先生’的標準英倫貴族風肖像派特寫:一個男人,眼角掛著瑩瑩笑意,抱著一隻純白、塌鼻子的波斯貓。那貓苦著一張似乎全天下欠了他二千萬的臉。

我卻欠了他兩千年。

“有一種心碎叫心如散沙,有一種絕望叫清理貓砂。”謝過夢貘,我將門票小心放入懷中,決絕,前行,一路向北。

……………………………………………………

不得不承認歐陽上司這傢伙很有頭腦。他將青龍竹簡上的圖案掃描,上網搜尋,很快就鎖定了那個現代抽象派藝術家的作品。

“我覺得上天是公平的。你們上古神獸雖然可以長生不老,但智商亦不會隨著人類社會的進步而發展。”歐陽如是說。

青龍相信,那一世沈諸梁投江,是因為自己太醜——雖然我也這樣覺得,但歐陽卻始終搖著他那絕望的腦袋瓜子說:“非也。”

不管真相如何,這次,青龍足足花了半日時間,拉著歐陽為他挑衣裝扮。好好一個普通青年形象就此脫胎成為文藝青年。青龍卻仍不滿意,進一步換骨為(嗶——)青年。

最後,青龍屁顛屁顛奔去畫展。除了偶爾擔心,我給青龍噩夢的天譴不知何時降臨以外,我的日子就此天下太平。直到半個月後,那廝抱著一隻苦瓜臉的貓,又回來了。

“子高,跟小貘打個招呼。”一進門,他就持起貓爪對我揮舞。貓瞬間發飆,翻身騰躍一掌平穩落地總分9。9。青龍臉上三道血痕,帥得扎眼。

跟青龍和貓一起到來的,還有一個眼角始終掛有笑意的白淨青年。那青年熟練地掏出碘酒棉棒,點上青龍的面頰——我認出他就是門票上那個抱貓的人。

“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上完藥,青年向我和歐陽伸手,“我是葉子高先生的主人兼助理,我叫龍隨。”

啥……?

地上白色毛茸茸的葉子高先生,模樣比照片裡更欠抽十分,此時正懶洋洋地舔毛,洗臉。

“噓——”青年神秘地衝我們豎食指,“請替我保密。我那些畫,不對外說是貓畫的,就賣不出去。”

青龍蹲在地上,拿出竹簡逗貓。葉子高先生卻無視他,旁若無人,開始堅定地以無恥下流大劈腿高難度動作,舔舐自己下///體。

“龍隨,子高他還是認不出我。”青龍轉身撲到龍隨懷裡啜泣:“嗚嗚嗚,我找了他兩千多年,他卻不認我,嗚嗚嗚……龍隨,你說他是不是還在生氣?我好喜歡他,他嫌我醜,我還是喜歡他……”

龍隨不知從哪裡變出個蘋果安慰他:“葉子高先生才一歲,你要有耐心。”那眼角笑意不減,竟泛起了絲絲甜意。

……

孟小默說:有一種天譴,叫瞎了我的狗眼!

龍隨說:笨龍讓我等了那麼久,竟還將貓認作我。我偏不告訴他真相,叫他看得到,吃不到。這是他的天譴。

歐陽上司說:能置身局外,聽一個人如此直白地表達對自己的思念,未嘗不是件幸事……所以我不告訴他!堅決不告訴他!這是他醉酒化龍壓壞我沙發的天譴!讓那傢伙對著貓發情去吧哦哈哈哈哈哈~~~

龍隨生今,今生隨龍。

——摘自孟小默《天譴你丫靠譜點兒行不?》

☆、叄鑑檮杌

叄鑑檮杌——《天譴是一個哲學範疇的問題》

~~~關於檮杌~~~

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詘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囂,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

——《左傳》文公十八年

平心而論,檮杌算的上朋友中極品的聆聽者。

印象中,無論任何人,對他說什麼,言簡意賅的嚎啕大哭也好,長篇大論的滔滔不絕也好,檮杌都會瞪著他純真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始終不發一言地望著你……進而在一個時辰之後——在你的淚水和口水都幹了之後——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咦?”

回想兩千五百年前,檮杌和青龍的靈山大戰,打得是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