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和李泰,一直守在李世民榻前,不覺間,外頭暗了。
張阿難站到二人身後,輕聲道:“殿下,王爺,時候不早了,您兩位要不先回去,晚上奴婢守著就是。”
李泰道:“本王哪也不去,就在這守著父皇。”
李治站起,“孤先回東宮用膳,張公公,你看看照看父皇,過會孤再來。”
張阿難應聲諾,等李治之後,他讓人端了點飯食來。
“王爺,吃點吧。”
李泰無視肚子的咕嚕聲,“不吃,什麼時候父皇醒了,本王再吃。”
“王爺,吃點了,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著,將飯食推到面前。
李泰喉結滾動,邊說邊起身,“那本王就稍微吃點。”
夜色深沉,繁星閃爍,玄武門前,靜謐無聲,王十七如約來了。
李治躲藏在樹林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宮門處。
暗沉沉的燈籠,隨著微涼晚風,晃著,燈火閃來閃去,映著幾個軍士影子。
兩儀殿的沙漏,一息一息流著沙,李治突有些煩悶,他渴望著宮門開啟,渴望著李承乾的到來,他渴望成為另一個李世民,而好大哥,則成為另一個李建成,讓玄武門的故事,再次上演。
可李承乾遲遲不見影子,李治覺得有所不對,但一時,又不知哪裡不對。
張阿難望著架子上的沙漏,不知何時,手裡已經握了一柄劍,臉色也凝重起來,隱隱有殺氣外露,此時,他不再是皇帝的近視,而是當年那個馳騁疆場的將軍,正靜靜等待著衝鋒牛角的響起。
玄武門,緩緩開啟,伴隨著的,是沉悶又刺耳的聲響,一人,騎著馬,率先映入視野,緊跟著的,是三四護衛。
瞬時間,李治覺得血熱了。
瞬時間,王十七閃過冷笑。
今夜,就讓李家人血流成河,李治不知道的是,她在跟他告完密後,轉瞬又與李承乾告了密,言之張阿難將訊息又洩露給了太子,李治在玄武門設伏。
她並不擔心李承乾會因害怕而不來,因為她還有說,李治今夜就想動手,皇帝危在旦夕
她要讓李承乾和李治,兩敗俱傷,她要這二人,流盡了血,如此,才能洩她心頭之恨。
月光撒在石板上,走在最前的人,應是李承乾,可又有些不像,因為他顯的壯實。
李治企圖看清,但距離幾十步,加之又是深夜,縱然明月柔亮,也是有些模糊。
“殿下,動手吧。”王福出聲道。
深吸一口氣,李治不再多想,眼中殺氣騰騰,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殺。”
死士們,一窩蜂的湧出。
娑娑動靜,惹得馬上之人左右環顧,看到綽綽黑影,他不懼反笑,“哈哈哈,李治,就你也想設伏殿下。”
靠的近了,李治終於看清了,馬上的不是李承乾,而是尉遲寶琪。
他再一次的, 被玩弄了。
這一刻,李治氣的欲吐血。
“殺,殺了他!”
太子殿下咆哮著。
而在此時,玄武門外響起陣陣馬蹄,宮門處的禁軍,還沒從突變中回過神,這些人就衝了進來。
有些,是尉遲寶琪手下軍士,有些,則是李家部曲,約莫百十餘人。
雙方,瞬時廝殺在一起,尉遲寶琪勇猛難擋,眨眼就斬殺四五人,李家部曲也都兇悍,死士們難以阻擋。
李治讓王福,去喚李君羨帶人來支援。
玄武門,距離兩儀殿很遠,那邊殺得熱鬧,這邊還是靜謐的很。
遠處,走來一隊人,是禁軍裝扮,守衛兩儀殿的禁軍,大覺奇怪,還沒到換崗的時候,來人做什麼。
校尉上前,將他們攔住,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對面的漢子回道:“將軍有令,讓我們來接替你們,你們回去覆命吧,好像另有差派。”
校尉覺得疑惑,讓他們來兩儀殿守衛的,並不是李君羨,而是李治,他們所聽命的也並不是李君羨
狐疑間,手已經摸向刀柄。
趙玉眼中閃過冷光,率先動手,抽刀就將這校尉捅了個洞穿。
突變,引得殿前軍士錯愕,等回過神,立馬就向著趙玉他們殺來。
侍衛們也拔刀,準備相助,張阿難出來,喝道:“太子謀反,他們是來救陛下的,禁軍聽命太子作亂,爾等若是忠君,就助他們。”
與皇帝多年形影不離,張阿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