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小黃門躬身稟道:“太子殿下求見。” 李世民回過神,將書信揣進衣袖裡,平復了下神色,頷首道:“讓他進來吧。” 李治健步進來,一板一眼行禮道:“兒臣,恭問父皇安。” “嗯。”李世民點點頭,臉上露出淡淡笑意,問道:“今天跟師傅們學的怎麼樣?” “今天師傅們教授兒臣公羊傳,有些兒臣懂得,有些兒臣還是疑惑。” 李世民對著一旁的內侍道:“取書來。” 內殿的書架上,羅列著各種書籍,內侍取來公羊傳,李世民親自給李治講解起了不解之處。 對於李治的學業,李世民很是看重,每天李治來請安的時候,李世民都會考校他今天的功課,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李世民也會暫時放下,認真給李治答疑解惑。 自李治被立為太子以來,這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個定製。 待講完書後,父子二人又共進晚膳,直到亥時三刻,李治才從兩儀殿出來。 回到東宮,在宮人的伺候下沐浴過後,李治正欲歇息時,內侍省常侍瑞安卻差來了一個小太監。 李治當即令殿中之人暫且退下。 這小太監說了什麼,無人知曉,但他走後,李治卻是立馬沒了睡意。 ‘病了已經許久了,之前一直不報,現在為什麼突然報了,那宋喜是什麼意思’ 李治揹著手,在屋中來回踱步,暗自想著:‘難不成是他誤會了,那宋喜之前並不是故意隱瞞不報,而是他的確真的不知道他的身體情況’ ‘不不不,如果那宋喜真的對他忠心耿耿的話,又怎會只是說身體抱恙呢,他明明已經下不了床了’ ‘對的,那宋喜決然是想袖手旁觀,借勢好返回長安來,這次上報,估計只是想鋪墊一下,免得突然間出事,太過突兀他不好交代。’ 想到這,李治稍稍心安了些。 十餘日後。 張阿難派來的人到了黔州。 他帶來了一箱名貴的補品,名義上,這箱補品是送給李象和李厥的,但真正是給誰的,這府中的人心裡都門清。 宋喜收到了張阿難的親筆信,他不敢擅自回覆,於是挑了幾件補品,以送東西的名頭來了別院。 “殿…殿下,您…您看奴婢該怎麼回?” 宋喜跪在床邊,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說話有些結巴。 林宇想了會,說道:“你就說偶感風寒,不嚴重,不用擔憂,已經好多了。” “那……那下次去信的時候,還是說不適加重嗎?” 林宇點點頭。 宋喜明悟。 不出幾日,派去黔州的人回到了長安。 他帶回了宋喜的信。 知曉沒什麼大事後,李世民放心了些。 就這樣又過半月,宋喜再次來信。 李世民這放下去沒幾天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怎麼回事,前兩天不還說好多了嗎,怎麼突然又會加重了,這風寒,哪有連續一兩月緩不過去的。” 張阿難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李世民越想越著急,他也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直接道:“去選兩個好太醫,讓他們立刻去黔州。” 張阿難這次不再說什麼,乖乖去了太醫院。 他走之後,李世民本想接著處理政務,可這心卻是怎麼也都靜不下去了。 心煩意亂之下,李世民起駕去了立政殿。 自長孫皇后崩逝後,這立政殿除了李世民之外,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所以,雖然心愛的皇后已經走了十多年,但這立政殿的陳設佈置,還都如她在時的那般一樣。 每當心情煩躁之時,李世民就將自己獨自關在立政殿中,這空蕩蕩的大殿,儼然成了能讓他暫時忘卻一切煩惱的烏托邦之地。 李治下學之後,照舊來了兩儀殿,沒想卻撲了個空,知曉李世民去了立政殿後,他便直接回了東宮。 剛坐下歇息不過片刻,常侍瑞安便藉著送晚膳的機會來了東宮。 見到他,李治便知道必是有什麼要緊事,於是先揮退殿中宮人:“你們先下去吧。” 待宮人退下後,他問道:“瑞公公,你怎麼突然來了,這要讓父皇知曉了,對你對我都不好。” “殿下,出大事了。”瑞安小聲道:“就在剛剛,張阿難從太醫院挑了兩個太醫,讓他們去黔州了。” “什麼!” 李治猛的站起,緊張道:“怎麼…怎麼會突然派太醫去呢?” “今日黔州來信,說廢太子風寒加重了,皇上擔憂不已,所以讓張阿難挑人去黔州。” 李治瞪著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道:“那宋喜,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他之前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瑞安上前一步,用蚊子般的聲音道:“殿下,那宋喜是個什麼意思,不重要,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想個應對的法子,等那兩個太醫到了黔州,事情必然就變得棘手了。” 是啊。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