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握著顧玉林的手緊跟著苗郎中走了出去,臨走前她看了看依舊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勝蘭,目光裡是深深的怨恨。
勝蘭能體諒白氏身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她並不在乎白氏怎麼對自己,只是兀自低著頭流淚,一直等到三人走遠了,才慢慢爬了起來。
顧玉林的反應太大了,這讓勝蘭很是害怕,心中最後一點對愛情的憧憬也徹底的被熄滅了。她無法想象如果以後她嫁給顧玉林,自己失貞的事會給顧玉林帶來多大的傷害! 他的身體容不得他壓抑,她可能會害死他的。
走吧,走吧,走的遠遠的,忘記這一切,忘記所有的人,天下之大,總該有我安身的地方!
勝蘭撲到在床上,無聲的哭了許久。
顧玉林這一次犯病休養了許多天,養病期間他沒有再來見勝蘭,兩人同在一個院子裡生活,卻再沒了交流。也因為此事,白氏一直對勝蘭不冷不熱的,連帶著小茹都不怎麼搭理她了,勝蘭的生活愈發變得冷悽,她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一個冬天好不容易養回來的精氣神又慢慢散了。
還好這種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顧玉林病了,她託苗郎中找人往玉陽送了信,大約過了快一個月後,杜微雨找上了門。
自從勝蘭在上海失蹤,杜微雨就知道肯定和武兆銘有關係,她動用各種辦法逼迫武兆銘交出勝蘭。可對方先是一直死不承認,後來被逼急了才說出了勝蘭從金陵逃出失蹤的事情。為此杜微雨徹底和武兆銘翻了臉,她原以為幾個月都打聽不到一點訊息,勝蘭十有八九是在外遇難了,意外接到信件後喜極萬分,當即就動身來了徽州,親自找到了這裡。
“老師來晚了,讓你受苦了。”看著瘦的幾乎只剩一把骨頭的勝蘭,杜微雨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杜老師——” 見到久別的如親人一般的恩師,勝蘭也控制不住自己。撲在杜微雨懷中大哭了一場。
“玉陽的現在的情況有些亂,而且兆銘一直有派人關注著那邊,我這次出來。借用的是回孃家走親戚的名義。”兩人平靜下來後,杜微雨摸著勝蘭的頭髮,首先就問她接下來的打算:“你是準備回老家躲起來,還是繼續在外面不回去。”
“我不回去,杜老師。您的朋友很多,介紹個遠點的地方讓我去投靠吧!”勝蘭慌張的搖搖頭道:“我不敢回去,我怕一回去又沒了自由。”
“老師也是這個打算!”杜微雨點點頭道:“我在路上想了一路,覺得你這次要走,就要走的遠遠的,到兆銘管不到的地方去。我有朋友在湖南長沙。那裡隸屬南方政府,兆銘絕對不能把手伸到那裡, 眼下南北政府正在和談。路上也算平靜,你願意過去嗎?”
“我願意,老師,只要能躲開他,走多遠我都願意。”勝蘭連連點頭:“多謝老師的安排。就長沙吧!”
“是老師沒用,攔不住他害你受苦了。不過這一次你放心,老師一定會護住你。”杜微雨擲地有聲的道:“我親自送你過去把一切都安排好,至於你留在玉陽的那幾個下人,你就放心吧,老師以後還會照顧好他們的。”
說到這裡,杜微雨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她猶豫了下才吞吞吐吐的道:“勝蘭,你知道嗎,那個和你一起長大的小夥子方汶天已經回了玉陽了。‘
“汶天回玉陽了?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沒有他的訊息。“勝蘭聞言當即驚喜的問道:“杜老師,他現在怎麼樣,身體還健康嗎,他有沒有在外面吃什麼苦頭?”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勝蘭從心底裡關心方汶天,知道有他的訊息後,她驚喜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一切煩惱。
“他——唉——”杜微雨長長的嘆了口氣才回道:“他現在是玉陽的一個小土匪頭子,參與了多次搶劫和製造暴動的事件,已經被政府下令通緝了!”
“汶天當了土匪,怎麼可能?”勝蘭驚訝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她和方汶天是一起長大的,在她的印象中,方汶天一直是個熱情善良的少年,雖然他後來思想上有點鑽牛角尖,可他本性還是善良的,勝蘭不相信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成了個殺人放火做壞事的土匪,這變化也太大了。
“不可能,老師,汶天不是那種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勝蘭怎麼也不肯相信。
“李媽親眼看見過他和其他的土匪在一起製造動亂殺了無辜百姓。勝蘭,人各有志,你畢竟不是他,又怎麼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杜微雨說到這裡頓了頓,才又低聲回道:“不過因為旱災,玉陽現在很混亂,鄉下有很多窮苦百姓都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