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親手為之就是一種指引,兩位弟子包括他這位師父本人心中都有很多感悟。
他們也去過不少方外世界,那裡都有修煉之所,比如小境湖中的莊園,禽獸國中的金山院,響水峰中的場院、洞府、竹林雅舍,但那些洞府都是前人留下來的,凡事不能只享用前人餘蔭,自己也得親手創造。
丁齊還對這個“工程”有特殊的要求,收集建材可以在白天,但加工與建造必須是在夜間,而且不點篝火當然也沒有燈,一切都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中進行,每次派兩人在周圍警戒夜龍飛襲。可想而知這是一番怎樣的歷練,就連陳容都感覺收穫頗豐。
洞府落成之後,丁齊便留在此地閉關,卻對冼皓說:“你帶著陳容和小婷婷,就像我當年一樣,走遍琴高臺去凝鍊心盤,塗至留下為我護法。”
陳容不解道:“為什麼要留塗師弟呢?我對這一帶的情況更為熟悉,不如就由我來為天兄護法吧。”
丁齊搖頭道:“你的方外秘法已修至興神境圓滿,只差這一步便可能突破至心盤境,而塗至火候未足,所以我才把他留在這裡。”
陳容下拜行禮道:“原來如此,多謝天兄!”
塗至和魏凡婷看見這一幕還是有點傻眼,最近這段時日他們也聽陳容介紹了“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沒想到方外門的眾尊長與同門還有那樣輝煌的往事,曾在此“天國”中並稱九天兄。而丁齊又問道:“彥若當初是怎麼做到的?”
按丁齊留下的秘法傳承,想在這裡修成心盤境那可是相當不簡單啊,要麼彥若藉助了搖光軫的幫助,要麼就是像丁齊當年一樣走遍琴高臺世界凝鍊心盤。心盤境所謂的心盤,不僅是空間印記,還包含著對歲月變遷的體察。
陳容答道:“莊天兄兩個月前重臨天國,找大家一起品味美酒,在席間說想逛逛天國各地,要找一個人當保鏢。彥若自告奮勇,別人都沒爭得過她。她陪著莊先生在天國四處觀賞,歸來後修為便突破至心盤境。”
冼皓忍不住笑道:“莊先生做事有意思,點化機緣卻不明說。”
丁齊又微微一蹙眉:“莊先生只在這裡待了一個月時間,彥若如何走遍琴高臺世界?”
陳容解釋道:“彥若已經去過很多常人不可至之地,莊先生這次逛的,都是她尚未涉足之所,應該也是在此期間指點彥若凝鍊心盤。”
丁齊點頭道:“那還真是彥若的機緣,而此番便是你的機緣,沿途碰見曾相熟的天國民眾,替我打聲招呼問候,但不要讓他們來打擾我。”
冼皓帶著陳容和魏凡婷走了,丁齊則留在此地閉關。很多人對閉關這事可能都有所誤解,認為就是找個靜室把門一關,不吃不喝也不動,只在那裡打坐練功。其實所謂閉關指得是靜居自省、不受外界打擾,當然也不處理世間俗務。
在大多數情況下,閉關者正常的飲食起居還是有的,而且往往需要有專人照料。照料者又被稱為護法,丁齊此番就留下了塗至為護法。
每日白天,丁齊與塗至一起勞作,閒暇時便指點塗至練功,在這裡飲食起居都需要自己動手,而夜間便在小樓中端坐行功。起初的第一個月他在祭煉搖光軫,因為突破大成修為後這是第一次到琴高臺,搖光軫還需要進一步的祭煉,而且只有在這個世界之中才能完成。
在祭煉的過程中感應此神器的妙用,同時也是對這個世界的執行規則有更清晰的瞭解、更精妙的掌控。一個月後,丁齊祭煉搖光軫完畢,又開始祭煉景文石,伴隨著方外秘法的修煉。這番修煉在外人看來可能很奇特,甚至不可思議,因為他好像是在散功。
定坐中將神氣法力全部散去,形神也幾乎完全放空了,就似消失在黑暗中,連神識都感應不到。但每天早上他走出小樓打水洗漱時,又宛若常人,而且就是一個毫不出奇的普通人的樣子。
丁齊這是在幹什麼,想自廢修為嗎?當然不是,他已將望氣境修煉圓滿,而且看到了前行的方向,若不想邁出這一步便無需如此,但若想邁出這一步,自然就會這樣,也必然就會這樣。丁齊在重新凝鍊心界,從方外秘法的第一步開始,直至徹底完成突破。
景文石不過是河灘上普通的石頭,丁齊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石頭為何有此妙用,丁齊為何有此神奇?一切皆屬無中生有,放空形神將自身凝鍊為一個世界,同時寄託景文石凝鍊一個形神兼備的世界,就是從無到有重新開始。
也就是說只要他決定邁出了這一步,就得面臨這種考驗,因此在大小赤山開會時他曾說,假如此番閉關未能修煉成功,他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