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抬,就事論事、溫和卻決斷地說:
“你看見沒有我這裡沒有足夠的器材替她開刀取出子彈。而且她失血過多,需要血漿,非上醫院不可。我先替她止血,再拖下去,她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他心悸而慌亂地看著沈玟氤替曼琳止血,眼中淨是濃烈的心疼與自責。
沈玟氤望著這兩人,他眼中的傷痛令她不忍,而兀自昏迷的小女人,儘管臉色因失血過多而呈現一片慘白,但仍不掩其秀麗的容貌。渾身怵目驚心的血跡,襯著她死白的臉色,使她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幾乎像透明瞭一樣,她有一股惹人憐愛的氣質,清新又親切,連同樣身為女人的沈玟氤,都不由自主地產生我見猶憐的心態。
她想保護她,想盡量減少她的痛苦,但是,雖然她已經盡力小心的施壓,企圖替她止血,但仍是痛得關曼琳冷汗直流。她終於緩緩回覆意識,掙扎地睜開眼睛,努力地凝聚視線,一張開眼睛,立即望進洛大羌佈滿焦慮、心痛、自責的雙眸。
洛大羌失卻了平日的俊帥、瀟灑、自信的飛揚神采,取而代之的傷痛、焦慮全是為了她。她真是心疼他的憂心,也深深地被他感動了。在心裡,她其實很清楚他是愛她的,只是她一味地想逃避,不去正視他的感情罷了!這個男人是真心愛她的!這份認知令她欣喜,她決定等她傷好了,她會將她心中的惡夢告訴他,讓他自己來選擇,到底是要結束或繼續這分感情。
她努力地擠出一抹微笑,卻更叫人心疼,輕聲說:
“別擔心!小傷,我不會有事的。”
她看了一眼正努力替她止血的女人。她有一雙熱情的眼睛,有股堅強、坦白、令人信賴的特質。接下來,她清晰地對她說:
“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雷不在嗎我是關曼琳,是雷的妹妹。”
沈玟氤溫和地說:“你們找錯樓了。我是沈玟氤,算得上是雷的朋友吧!”
“如果不是你的手正忙著,我一定跟你握個手。”曼琳略微一頓,緊接著細聲地說:“子彈嵌得不深吧我目前不宜去醫院,更不想惹來警察的注意。我們要在哪裡動手術呢”
沈玟氤驚訝而吃驚的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卻仍緊咬下唇忍受疼痛。能夠中了槍而不掙扎喊痛,依舊冷靜自持的人並不多。在兩人對望的眼中相互浮現激賞的神色。
玟氤笑著說:“別擔心,我想到一個絕佳的地方了。嗯!你真是特殊!你不會有事的,我可不想因為沒醫好你而被你的未婚夫大卸八塊,或者被雷射成馬蜂窩。嗯……有點可怕的下場呢!”
曼琳笑著說:“我嚇壞他了,是不是”
沈玟氤輕聲說:“對不起,我這裡沒有麻醉劑,無法替你麻醉,忍耐點!”
一想到曼琳所受的疼痛與折磨,洛大羌真是心疼極了,也恨死自己了。他多希望現在中槍躺在血中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心愛的小女人。他扶起曼琳,溫柔勸誘地說:“喝點酒,會舒服些!”
曼琳不拒絕地細細喝下,卻說:“唉!如果你想用酒來達到麻醉的作用,那麼你大概需要一箱白蘭地才成了!”
他小心地抱起她,隨著沈玟氤坐進車裡,輕手輕腳地扶著曼琳靠坐在他身上,一邊輕輕地撫摸她蒼白的臉,替她擦掉她兩鬢的冷汗,她連頭髮都被汗水弄溼了。
沈玟氤發動車子,一邊撥著行動電話聯絡。“請轉告雷,曼琳受傷了,我們去我大哥家。”
“哥,我是氤氤。我有朋友受傷了,要借你的實驗室。我大約十五分鐘到。”
這個女人有一股冷靜、獨立的神采,看她開車的樣子十分爽俐,像極了女中豪傑。利落地駛入清水灣,在一棟倚著海邊建築的別墅門前,她停下了車,
毫不猶豫地迎向等在門內一位斯文的男人。她簡潔地說:“哥,我要替她動手術。”
看得出來,她的大哥是一個沉靜不多言的人,不多問,眼中沒有懷疑,只是輕聲地間:“需要助手嗎”
“不用!小手術,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剛由外地回來,去休息吧!”
沈玟氤帶路地走入地下室,推開門,居然是一間裝置齊全的小型醫院,更讓他吃驚的是,這裡擁有一個小型的血庫。沈玟氤溫柔地對曼琳說:
“你還挺得住嗎我只替你做區域性麻醉,而且藥量不能太重。”
“放心,動手吧!我捱得住的。”
接下來的手術過程,簡直把洛大羌這個大男人嚇呆了!天下居然有這種事,沈玟氤居然一邊動手術,一邊和曼琳聊天,兩人還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