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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任杜少龍如何尋找都尋找不到。

現在,段晴卻又突然出現,獨自站在大雪飄零的門口,讓杜少龍無法言語。

“不想讓我進去麼?”

她在雪裡靜靜的站著。

“進來吧。”

椅子好久沒擦拭了,他拿布擦了一下,讓她可以坐在乾淨的地方,就像她在他心裡純潔的身形一樣。

安頓好後,他去泡了杯茶,茶葉是新買的,端到她的面前。”喝杯茶吧,熱熱身子。”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便說說倒好一些。

但是她一句話都不說,僅僅坐在那裡。

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陪她坐在那裡。就當作是兩個人的沉默好了,兩個過去的人。

她的雙手自然垂下,放在膝蓋上,十指習慣地扣在一起。頭也是自然的垂下,頭髮披落到肩上,眼神還是以前的樣子。

杜少龍沒敢看她的眼睛,或許,是不想。讓古老的記憶裡的東西都成為過去好了。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外面的人也換一批又一批,雪依舊在下。如同這個世界,見到的,沒見到的,都無時無刻不在變化,都在改變。人變了,物變了,心也變了。

有時候,記憶會成為一種只能留作想象的東西,有也罷,無也罷,都已經無可挽回了。僅可作為一種過去的存在而懷念。即使有過能讓生命感動的東西,有過讓自己痛苦的回憶,有過曾經的幸福,也依舊只能在這種想象的媒介中追尋。

牆上的鐘聲響起來,僅是一個小鐘,聲音便在屋子裡迴盪。

也許是這過於沉寂的房間使得一切都改變了。兩個人在這裡已經靜靜地坐了幾個小時,不是很長,卻又可以很漫長;很短,瞬間而過,卻又像在幾萬年的時間裡苦苦掙扎。

他們過去的時間,現在的時間,都好像在沉默中漸漸過去。

生命便是如此嗎?然而,不管是不是,都已經成為一種祭奠了。

鐘聲漸漸地在房間裡消失,沉寂。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那種沉默的狀態。

段晴還是依舊一動未動,在這平靜的時候做著讓杜少龍不得回想的思考,或者,是思念。

段晴沒有其他思考的需要,杜少龍已經選擇將與她保持了那一公分的距離。現在,他不是在這裡好好的生活嗎,何必去想不開心的呢。

杜少龍在她面前,仍如同一層煙霧,碰觸到的也將存在與過去的虛幻之中。

人,始終都要去尋找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也始終要接受分離的痛苦。

“打擾了……我;我該走了。”

段晴抬頭說了第二句話。

她的眼邊帶著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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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雨燕雙飛(1)

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我也有父母妻女,但是如果大家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敢拚命,不敢犧牲,一旦當了亡國奴,那是生不如死,光有生命做什麼?

——第四大隊高志航隊長在出徵前的講話摘要。

烈風漫古道,飲馬流沙河。

當東方已經出現乍露的微光,一輪紅日在雨裡噴薄欲出。

筧橋機場,第三期,第四期,第五期學生,一隊隊,一排排,在晨光中奔跑,在晨雨中架機飛上藍天,燃燒著鬥志,青春在蒸騰。

奔跑的學生群裡,軍歌嘹亮……

“發動機的聲音,隆隆作響,雄鷹般的中國戰機,飛向雲端!”

佈滿雨水的跑道上,軍歌聲裡,杜少龍一頭鑽進架霍克二式教練機裡。

“我們披著星霜,翼展千里,出擊!”

他伸出手猛地向下一揮;早已站在飛機兩旁;兩名被機油燻黑了面孔的地勤人員;手中長長的鐵鉤向擋機木上的掛孔一搭,拖著三角形的木塊一左一右飛快的退開。另一名站在機頭的機械師把平舉著的鋁製螺旋槳猛地向下轉動;彎腰跳了出去。

“必勝的信念,我們是團結的中國空軍飛行員!”

大雨裡,引擎啟動了;發動機〃吭!吭!吭!〃地響了幾聲後立刻轟鳴起來,螺旋槳也成了一個明亮的光圈。

“我們在日機航炮下,奮勇殺敵,熱淚和鮮血湧出衣襟!”

杜少龍戴上風鏡,然後盯著儀表盤,發動機轉數在慢慢上升。他小心地推大節流閥。當發動機轉速錶上的指標開始接近一千時;才緩緩地放鬆剎車;飛機平穩地滑了出去。

“秀美玲瓏海南島,舉目可見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