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今地位超然,往青山縣送個信這等小事於他來說根本就不叫事了,是以姐弟兩人只要有功夫就會互相通訊。
早就知關欣怡與一般女子不一樣,此時聽她神色自若地說著這番話,江沐塵心中有隱隱泛起的驕傲也有愧疚。
若是嬌氣的女子,此時怕是會使起小性子來了,但她沒有。
“你放心,成婚雖然倉促,但是該準備的江家一定不會少,這陣子你們也做好準備,回去後我往京城送信,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很快便會再去京城,我們的喜事在京城辦。”江沐塵說道。
關欣怡點了點頭,此時他們處在人人都能看到的院子中,也不便兩人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什麼事都是言簡意賅說完就完事了。
江沐塵想趁人不注意摸摸關欣怡的臉,結果有個人高馬大的土匪在院子那頭虎視眈眈地瞪著他,手抬起來沒等碰到她的臉便放下了。
…………
別的女子出嫁前都在家裡繡嫁衣,關欣怡自小便不擅長這些,也沒強迫自己做不愛做的事,嫁衣是花高價錢請有名望的繡娘加急趕製。
別人家的丫鬟在自己小姐要出閣時也會幫著繡些東西,只是如意和她主子一樣不擅長這些,平時除了幫著採買東西置辦嫁妝外,還忙著調、教新人。
關欣怡如今是侯爺之女且馬上嫁入江家,只有一個貼身丫鬟說不過去,於是關二河在採買下人時特地選了四個看著機靈模樣也清秀的丫頭給女兒。
如意只負責教新人們如何伺候主子,如何衷心,剩下的規矩上的事則交給江沐塵推薦過來的教習媽媽指導,如意平時沒事也會去學學,江家家世顯赫,她可不能給自家小姐丟臉。
去京城前關家還發生了件大事,爭吵起來了,就是關二河再次給關欣怡添嫁妝時,關大夫人“新仇加舊恨”,終於沒忍住開始鬧了。
以她的意思,關佑傑娶親時得一筆大花銷,關欣桐的嫁妝也得開始準備了,結果關二河給關欣怡一個“潑出去的水”準備那麼多嫁妝,這讓他們長房怎麼過活?
關大夫人鬧,關欣桐哭,關大河原本不覺得怎樣,但枕邊風在耳旁夜夜吹,吹到後來也跟著覺得弟弟過分了。
長房中只有關佑傑是明白人,想將爹孃拉走,但礙於孝道不能用強,只能乾著急。
關大河在妻子的眼神威脅下,訥訥地開口了:“二河啊,咱們是一家人,你以前、以前唸書時花費大,我、我都沒說什麼,土裡刨食賺的銀子也都、都給你買筆墨紙硯了。”
關大河是硬著頭皮說的這些話,因為被弟弟陌生的眼神注視,他在糾結羞臊為難之下說話便不由得結巴起來。
“爹,您怎麼能這麼說呢!”關佑傑急的滿頭大汗,看著叔父黑如鍋底的臉色,關佑傑心裡惶恐萬分,暗恨爹孃糊塗。
無論是親戚還是朋友,最忌諱的是算細賬,一旦開始算這個,說明雙方的關係已經薄弱得不堪一擊了。
關二河定定看了關大河許久,看得對方縮著脖子脖子愈發抬不起頭時,他終於開口了:“大哥說的事情弟弟心裡一直記得,從來都念著爹孃和大哥對我的照顧與犧牲,是以在弟弟有能力賺錢後一直沒忘給家裡送銀子,後來更是乾脆將大哥一家子都接了來。”
聽關二河這麼說,關大河原本還有些理直氣壯的心突然變得有些心虛,眼中湧上幾分愧疚,想說些什麼補救,結果被關大夫人一瞪,他立刻又縮回脖子裝啞巴了。
關二河見兄長這般反應,心底徹底失望,臉上表情更淡了幾分:“身為兒子,將老孃接過來享福是天經地義,但是身為弟弟,適時幫一下過得不好的兄長很正常,但沒有義務養對方一家,可是我養了,這是為何?是因為我念著大哥曾經對我的付出!大哥說以前為我付出很多,那有沒有想想這十多年來你們一家人吃我喝我住我的還動不動訓斥我的子女,我可有說什麼了?”
“這個話頭是大哥提起的,為了以後我們兄弟不反目成仇害孃親難過,我們就趁今日這個機會好好清算清算!”關二河越說眸光越冷,他快速邁步去了書房將一個賬本拿了出來,直接扔給關佑傑,“這是這麼多年家中一應花銷,其中你們長房花的銀子上面都有記錄,自己看吧!”
關佑傑苦著臉翻開賬本,一看這些賬目就頭皮發麻,從他們一房開始來到關家起,一應花銷都羅列的很清楚。
前幾年是大夫人當家,賬目上除了一家老小吃穿用度及每人每月的月銀外,還寫了大夫人每次都向關二河要了多少銀子,每次要銀子時的用途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