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全是童生身份。
沈持的桌椅被放在頭一排,還是和裴惟做鄰桌。上舍班的夫子們不教什麼課,多數時候不過作為答疑的存在罷了。
好像多半靠自學。
“等京城或是省城一有好文章傳出來,夫子會讓咱們抄寫背誦的。”在上舍班呆了多年的學生傳授經驗。
新來的學生一臉虔誠地記下。
由於在城中租賃了房屋,離青瓦書院不過幾l步遠的距離,沈持不再住宿,一連幾l日放學後早早離開書院,回到家中閉門讀書。
到了五月一十一,他放學後去了書院隔壁的紫雲觀。
邱長風出息了,不知從哪裡招來個道童,還把傳承多年的大鐵鼎——香爐給挖出來擦抹乾淨,放在觀中,大抵是要吸引一撥善男信女來進香,收香火錢了。
紫雲觀上一任道長在的時候,香火很旺的,都說這裡的財神爺和藥王爺最靈,求財呀求個好身體,都來這裡拜拜。
“喲,稀客啊,”邱長風看見沈持,笑吟吟地說道:“沈大才子來了?”
沈持扯著他破舊的道袍,小臉蛋一皺吧旋即嗚嗚哭起來:“道長,我爹被山匪抓走了,嗚嗚嗚……”
他這一哭給邱老道整不會了,以前稱兄道弟的沒哄過孩子,手忙腳亂地拉著沈持坐下:“貧道都知道了,蹲牆頭上等了你好幾l次,都沒看見你。”
持抽噎兩聲:“求道長幫我救救我爹吧。”
”
小道士:“嗯,起不來。”
沈持:“……”很隨邱長風。
“你也吃。”小道士塞給沈持一個。
沈持沒有推辭,拿袖子擦了擦啃起來。
他跟小道士並排坐吃果果,小道士吃完拿起核往旁邊的垃圾桶“咻——”地一丟,拍拍手,準備再眯會兒。
沈持也吃完了,他準備起身去丟桃核,一抬眼,一個前發覆蓋下來的男子撞入他的眼中,他登時心中一跳,這人身上似乎有那麼一點兒匪氣。
他不敢盯著男子看,轉開眼睛,去逗小師傅,玩笑的功夫,眼角的餘光卻盯著拈香的男子不放。
男子穿著一身粗布長衫,露出的一截手臂壯實,有疤。
沈持愈發覺得他像山匪,不過他不敢打草驚蛇,若無其事地跟小道士鬥著嘴,等男人上完香,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拜財神爺的時候,裴惟找過來了。
“沈兄,你拜完財神了嗎?”他說道:“怎麼還吃上了?”
沈持給他使了個眼色,懶洋洋地伸個懶腰:“道長說財神不在家,讓我等會兒再拜。”
小道士吃得渣子掉了一地,含混不清地說道:“……貧道……沒……。”
沈持眼疾手快拿個奶糖堵住他的嘴:“道長慢點吃,別噎著……”
上香的男子輕飄飄看了他們一眼:心想,怪不得這裡今天冷清呢,這小道士太胡鬧了吧。
如今的道士都收的是些什麼人,他本來想給道觀放一兩銀子當作香火錢,想了想,只放下一吊錢抬腳要走。
走到門口,卻又縮腳回來,警惕地打量著周遭。
沈持:懷疑他了?
他裝模作樣跟小道士談論起道法來。說起道法,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也是能胡扯幾l句的。
看樣子是個一心好道的小香客。
那人大抵覺得一個小兒和小道士打鬧的紫雲觀是安全的,甚至把他當作了觀裡收留的打雜的道童,四下看看,給他身邊的另外一位男子使了個眼色。
沈持:不會是去叫人的吧。
果然不出所料,沒有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出去的年輕瘦猴回來,他身後,跟著一個眉眼滿是凶氣的男子,他比之前的男子更加匪氣,一顆毛髮稀疏的半禿腦袋縮在寬闊的雙肩之上,面色黝黑,蓄著一圈粗硬的短鬚,雙目凸出,眼神兇狠猙獰。
是馬老三,傳聞中山匪頭子長這模樣,對上號了。
連沈持看了都覺得小小的身軀受不住那份靠近,要想從這裡滾出去。
但是心中一個聲音告訴他:是了,是這人了。
他跟小道士甜甜地說了句:“道長,我找邱道長解籤去嘍。”
那人看也沒看他,只是像普通的善男信女那樣,拈了香去上香。果然沒有人不信財神,財神爺才是yyds!
不過還是眼觀六路嘴罵八方的警惕。
沈持從側門鑽出去,那裡極隱蔽的地方蹲著一個衙役,他飛了
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