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昏倒在駕駛樓。幾乎在睡夢中只有一瞬間驚醒,發現檔案袋不見了,他的頭“嗡”的一下矇住了,檔案袋裡有萬元的發票,還有麥會計換的二百斤全國糧票。
大鵬到飯店裡問了個遍,去候車室樓上樓下轉著找,在廣場碰到兩個師傅,他們正在圍觀的群眾中觀看著滿身汙垢的盲流,儘管三個人忙到天黑,檔案袋再也找不到了。大鵬只有把兩個司機安排到旅店,讓他們天亮後出發回兵團。而大鵬他回南局宅與繼父母說明了情況,經過一星期才把發票證明補齊,又到齊鐵房產段重新要了知青返城商調信,在急迫中,萬般無奈的坐火車重返兵團磚廠。
當大鵬走進磚廠自己的家,煙筒倒了、鍋砸壞了、兩個姑娘病了、華英生的孩子送人了,盛雅琴在三營也自絕於世的走了。婁主席來家探望,看到全家人都在哭,他只有道歉、再道歉。他因辦返城剛回來兩天,才知道會計把大鵬借的50元錢在開資時扣了,那是廠子的規定,而大鵬一家人的生活可怎麼過啊?儘管婁主席怎麼再解釋,一切都已經發生,大鵬還有埋怨的必要嗎?當婁主席走後,時間不長瓦工就來砌煙筒了。
儘管儯書記和婁主席開會批評了辦公人員,並特意從工會補助給大鵬40元錢。然而,大鵬提出要辦理返城,儯書記帶著他來到團部黨委,並向王團長和才主任說明了情況。
才主任說:“張大鵬,團黨委領導對你很瞭解,也很重視,那不單純是水庫大壩你的拼死貢獻,關鍵是我們讚賞你的敬業精神。我和王團長雖然過去答應過你返城,現在你又為磚廠進行了機械更新改造,所以決定通知團組織秘書科,為你轉幹提升為廠長,並給予漲兩級工資。”
儯書記說:“我與王團長、才主任也研究了你的組織問題,只要你寫份書,組織立即解決你入黨問題。這是最後一次返城機會,由於是知青轉點返城,必須轉點到農村後返城,情況很複雜,你家屬又是坐地戶,孩子的戶口問題能否落於城市都是問題?團裡有規定,凡屬辦理了知青轉點返城的,再想回來是不能接收的。”
大鵬說:“我感謝團領導對我的鼓勵,但是我確實有難處。第一:王團長在一年前曾經答應過,現在中央決定是最後一批知青轉點返城,我不能失去這最後一次機會。第二:我父親年近七旬,腸子斷了縫七針,還有嚴重的尿截病。第三:時間不等人,現在我設計的機器還沒用投入生產,還沒有完成我的責任,雖然我辦了返城手續,但絕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至於入黨問題,我的祖父是國民黨,牽連到我十幾年,不能再給組織找麻煩。”
王團長說:“好了,有你這句話就行,我們給你開綠燈,一切手續由老儯書記幫你辦理戶口、糧食關係和檔案。可有一點,在機器生產出現問題,你的家屬可還在兵團。如果機器投入生產後,只要有了貢獻,我不僅要向全團提出表彰,還要舉行儀式歡送你們全家返城,絕不會忘了你的貢獻。”
大鵬以感激的心情與團領導握手告別,為了這最後一批知青轉點返城,他堅持要返回城市,是儯書記幫助他辦理了三證。大鵬必須按規定時間先去齊鐵房產段報到,在動身前向李忠義和王師傅交待了新機器的安裝工作。
鐵路房產段人事科請示了段領導,如果大鵬辦接班得經省裡批,少則半年,甚至有等一年還不能批迴來的,宋書記讓大鵬去建材廠上班,先在大集體磚廠幹著,以後再往國營轉,並帶著大鵬到離城二十里外的磚廠先看看,期望他能改造磚廠的舊裝置。
大鵬在磚廠幹了一個月,基本掌握了舊裝置的問題,也有決心要重新設計新裝置,但必須返回兵團,因為他還不放心自己所創造的機械裝置。當他坐車返回兵團,走到水庫大壩上仰望磚廠大煙筒沒冒煙,擔心自己設計的機器是否出了問題?包股長迎面走來介紹:“磚廠電工房絞死個人,死者家屬躺在機器那不讓開機停產十二天了。新機器沒問題,泥條像箭打似的人都忙不過來。”
大鵬回到家兩個姑娘還在發燒,沒有青黴素消炎,只靠打小針退燒。華英生的孩子沒了,不就是因為大鵬搞機器半年,造成經濟困難才把孩子送人的,而大鵬沒有看上一眼的孩子被迫送人,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和難過。能埋怨華英嗎?生活困難為什麼不把宏立大姑娘送人?卻把親生的孩子送人?其實大鵬根本就沒有那麼想過,也沒有任何的埋怨,只是深感到自己為了工作把這個家給忘了,在華英分娩時自己不能在眼前就有欠情,不能再埋怨她了。
經華英介紹:磚廠生產中把龍口的要上廁所,是電工小徐替他工作,推坯的小紀餓了進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