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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女(二)回房的路上,子蕊腦子裡仍在想著周莫禮的話。實在是想不明白,便回到藥間,跟當差的兩個藥娘打了個招呼,便在桃花樹下上了兩柱香,喃喃道:“豆子,你以前一直說我聰明,可是我現在突然覺得這世上比我笨的人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她看著那在夜裡忽明忽暗的香火,又自語道:“為了達成摯友想做的,難道不對嗎?為了你而做,難道不對嗎……”她清澈的眸裡閃著香火,似乎明白了什麼,已是微微一愣。又是苦想一番,人幾乎是跳了起來,跑到必經御藥房的路口上,等著周莫禮。她不應該為別人而活,豆子也不會希望她為了自己而做她不喜歡做的事。她只想告訴周莫禮,她現在,是想自己成為一個大夫,不為別人,也不是在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周莫禮說的沒有錯,強迫而做的事,總有一天會走上歧途。而她現在要告訴他的,就是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以豆子為導師,但是不以他為終止。她要做的,是超越豆子已做的。天才微亮,路上已經陸續有人過來,等了不多久,就見周莫禮正慢慢走過來,走近了些,子蕊已經向他問安。他仍是冷傲的模樣,沒有搭理,也沒有回頭。子蕊跟上他的步子,說道:“我想做御醫。”周莫禮仍是未說話,子蕊又說道:“不為了一個人而學,為了天下百姓而學。”周莫禮頓下步子,冷冷一哼:“天下百姓?你這口氣未免太大了些。”子蕊已認真的點頭道:“就是為了天下百姓。不分貴賤,不分貧富,撇開私心,秉著醫者仁心。學醫不只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獨獨為了一個人。如果當初我懂醫,早些發現安貴人氣血,或許她腹中的胎兒還會在,那藥娘也不會死。那藥孃的家人也不會沒了女兒。那夭折的胎兒,或許會成為儲君,成為未來的君主,但是現在都停止了。因果迴圈,一條命擾了百條命,波及開來,就是天下蒼生。”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連她自己都詫異怎麼會有這麼一大篇理論。她剛才還只是想跟他表明自己的確是想學醫,現如今卻是越說越激動,一氣呵成。話從心裡說出來,似乎也痛快了許多。周莫禮聽完,默了片刻說道:“你說的確實有理,只是學醫之人,所想的並不只有這些。不過也罷,來日方長,總會全然瞭解。”子蕊並不愚笨,聽了這話已是恍然:“周院使……”周莫禮抬手製止她要說的話,說道:“若讓我發現你有不正之心,不管日後你說了多有道理的話,也莫要再來找我。”子蕊行了個大禮:“子蕊明白。”回到房裡睡了一覺,心中無事,睡得也香甜。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洗漱後去御膳房拿了幾個饅頭,便回到屋裡從箱子裡拿出書籍,坐到門前石梯上看了起來。現在已是初春,有了鳥鳴春啼,四周倒不像冬日那樣寂寥冷清。只是對於現在的子蕊來說,春冬兩季,已無分別,在她的世界中,已是暖暖漾開一片,令她沉迷其中,再無外界可擾。子蕊再送藥去靜寧閣時,紫靈見她手上夾著一本厚重的書,瞪大了眼問道:“這是什麼?”“醫書。”紫靈恍然道:“難道宮裡傳聞有個想做御醫的宮女就是你?”見她點頭,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你呀你呀,真是白瞎了主上這麼緊要你。做御醫有什麼好,況且還是一個姑娘家。”子蕊笑了笑,沒有說話,敲門進去後聽見她在背後嘆氣。一日未見言非,倒沒什麼變化。不過只是一日沒見,又能有什麼變化。子蕊兀自搖了搖頭,將碗輕放下,試喝了一口,說道:“先喝藥。”“嗯。”只是見他應了一聲,沒看到動靜。子蕊知道他不看完一批摺子不會喝,便坐到一旁捧著醫書看起來。過了不多久,言非偏過頭來,見她看得極認真,偶爾在一個小本上抄寫,問道:“醫書?”“嗯。”她又笑了笑道,“我說服了周院使,他願意教我了。”言非見她笑的歡顏,淡淡道:“何必費那麼大的氣力去說服他,給他信函不就好了麼?”子蕊頓了頓,說道:“心甘情願的教總比強行命令的好。”言非沒有接話,倒是看了她好一會,才又開口道:“如果我強行封你為妃子,你會如何?”見她驀地把眼睛瞪得極大,目光已冷冷收了回來,不再理會她。子蕊的心又跳個不停,伴君如伴虎,說的就是現在這種吧。她想靜下心來看書,卻因受了剛才他的驚嚇,沒有辦法集中思緒。只是兩人不說話,又覺得這屋內實在是靜得厲害,手腳都無法擺放了般。她終於開口道:“前幾天周院使來替你診斷,是哪裡不舒服麼?”“只是每月例行的事罷了。”言非忽然停下筆,看著她說道,“你現在學的如何?”子蕊微微臉紅,說道:“九牛一毛……”言非笑了笑:“不急。”“嗯。”子蕊剛點了點頭,就見他探身過來,在自己唇上印了一記,身子又立刻僵了。所幸他只是淺吻,沒有做其他什麼。她剛平復的心,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