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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段權馬上鬆開手,順便還矯情地替莊揚拍了拍被揪皺的衣領,他仰著臉,呵呵笑了兩聲,腳下自動自發離開井臺,螃蟹似的跑回自己的小書店,啪得關緊了門。

莊揚啼笑皆非,拎著自己啃了一半的玉米棒,走回店鋪,順著梯子爬上二樓。

二樓的平臺上,向羽正在往洗衣機裡塞衣服,見他上來,便說道:“有髒衣服嗎?拿來一起洗了。”

莊揚迅速瞥了眼洗衣機內壁上那一層薄薄的汙垢,果斷搖頭,“我還是手洗吧。”

向羽也不是真心誠意邀請他的,等水放夠了,她便蓋上機蓋坐到一邊去了,莊揚見狀,立馬跟過去坐下,問道:“老闆,王阿姨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看她平時挺樂觀開朗的一個人,怎麼說哭就哭?”

“我平時也挺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啊,可是遇到傷心事,我也還是會縮在被窩裡掉兩滴眼淚的。”向羽唏噓道:“王阿姨和王叔叔什麼都好,就是在錢財這一塊上,兩個人都沒什麼頭腦。王叔早年賺過錢,後來他家出了事,他心灰意懶,又正好遇到有人慫恿他賭博,他就這麼一頭栽進去,別人怎麼勸都不聽。”

“賭博啊……這還真是挺要命的。”莊揚嘆氣道:“黃賭毒,都能毀了一個家庭。”

向羽苦笑道:“比起這些,老來喪子才是最要命的打擊。”

莊揚明白向羽的意思,在那張偷拍得來的大合照上,向羽身邊站著的年輕女孩就是王家夫妻的獨生女,那女孩兩年前因車禍去世,王家的情況也是從那開始一落千丈,王升鳴為了麻痺自己,開始參與香港j□j賭博,從一開始的小額投注到後來日均一兩萬的瘋狂消耗,他輸得比誰都慘,直至現在,他在莊家那欠的賭資,如果不是賣房,以他在饒洄一中當門衛的微薄工資,根本償還不起。

“我爸爸去世的時候,他的喪事是王叔和王阿姨幫忙張羅的,我們家在這邊無親無故,我一直記得守靈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店鋪裡,王叔坐在大門外,他年紀也挺大,坐著坐著就禁不住打瞌睡,每次他的身體一滑下椅子,他就會驚醒,然後偷偷看我一眼,見我還好好的,他就強打著精神繼續守靈,他除了節哀順變什麼安慰的話也沒對我說過,但是那之後的一年裡,他們倆夫妻只要給自己女兒買的東西,一定會送一份一模一樣地給我。”向羽看向莊揚,笑得像只小狐狸,“所以只要是王阿姨的請求,我一定會答應的,不管怎麼樣,你算押對寶了。”

“原來如此。”莊揚面上笑得爽然,心裡卻打起鼓來,他當初會選擇從王阿姨下手,不管是王阿姨的熱情仗義,還是向羽家的招聘,他確實經過一番調查,否則這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的巧合,但是這些都是秘密,他不能說,也不能提,“我也覺得你看上去不像那麼大意的人,竟然會貿然讓一個陌生男人住在家裡,原來是想報答王阿姨啊,哈哈哈。”

向羽斜睨了莊揚一眼,沒有笑。

莊揚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嗯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你不是應該防著我嗎?”

向羽說道:“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讓你明白,王家就是一棟被蛀空的空房子,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得你這個江洋大盜惦念,另外,他們家已經夠麻煩了,你和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最好離他們遠一點。”

莊揚不滿道:“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好嗎?再說,我今天還幫他們解圍了!老闆,你可得摸著良心說話啊。”

向羽啪地將手掌拍上左胸口,趾高氣揚地斜瞪莊揚,“摸著呢!紅熱的良心。”

莊揚伸手捏住向羽的虎口,將她的手掌往右邊拖至心臟的準確位置,嫌棄道:“老闆你的良心長偏了!”

“哼。”向羽甩開莊揚的手,裝了衣服晾衣服。

莊揚坐在長條凳上,兩條長腿伸得筆直,雙臂環胸,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一件一件往晾衣架上掛衣服的向羽,他想了會兒,忽然朗聲笑問道:“老闆,你為什麼沒晾內衣?”

一個衣架旋轉著砸到莊揚腳邊,向羽舉著手臂拉開一件潮溼的衛衣,嘴裡罵道:“滾。”

莊揚嘴角微笑,眼神卻灼亮地盯緊向羽的一舉一動,“老闆,你為什麼隻字不提王家的女兒?”

如果王向兩家真的如向羽所說關係密切,那麼作為和向羽同齡的王家女兒,向羽在談話的過程中,為什麼有意無意地避開她?

莊揚的問題剛剛靜止,向羽拉著衣服的手便頓住了。

“為什麼?”莊揚又問道。

靜默了幾秒鐘後,向羽俯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