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給兒子定親啊!不然就羊入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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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侯也很急,他次子時懷恩是京城新三傑之一,前朝之時便是京中熾手可熱的兒郎。如今新皇選婿,他兒子被選中的機率自然要比常人高。可就算如此,婚姻大事怎可草率定下?之前便是挑挑揀揀不合心意,才將兒子的婚事耽誤到了十七,現下也沒有匆忙將就一門親事定下的道理。
但現今惠安侯府處境卻很尷尬,已不似當初。惠安侯的長姐,是前朝皇帝的寵妃,一人得寵惠及全家,惠安侯仗著長姐和父族的餘威,在京中自是混的風生水起,旁人高攀不得。可如今前朝皇室被滅,他長姐殉情而死,若非他夫人寧氏的父族倒戈了新帝,他的處境怕是比現在要艱難許多。
如今新帝登基一年,對惠安侯府不溫不火,誰敢冒然和惠安侯府定親?
寧氏將手中的名冊翻了又翻:“侯爺,要不然就定下戶部郎中之女吧,此女妾身見過,知書達理,容貌秀麗,生辰八字與懷恩相合,倒是個好娘子。”
惠安侯聽了搖搖頭,一個戶部郎中的女兒哪裡配得上懷恩?
“別急,按著慣例,這生辰八字才遞上去,駙馬怎麼也要兩三個月才能定下來,還有功夫選呢。”
話音剛落下,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明明沒多遠的路卻跑的滿頭大汗:“侯……侯爺!聖旨到了!聖旨到了!”
惠安侯一聽,霍然起身:聖旨?什麼聖旨?
寧氏臉色一白:“該……該不會是……”
惠安侯忙打斷寧氏,搖頭道:“別亂說,一定不是!一定不是……”說罷嘴裡念念叨叨著,腳下有些虛空的往外走去。
到了廳堂外,前來宣旨的竟是禮部郎中,惠安侯瞧見了腦中轟的一響,不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禮部郎中見人齊了,高聲道:“惠安侯之子時懷恩接旨!”
是時懷恩接旨,而非惠安侯,這聖旨寫了什麼自是昭然若揭。
惠安侯跪在地上滿臉的難以置信。果不其然,英武帝真把那個煞神公主下降給了懷恩,今年六月便要完婚,只剩短短兩個月。如此急不可耐,強塞之意顯而易見。他心中又怒又無奈,滿腹的悲憤無處安放。
禮部郎中走到跪在惠安侯身旁的白衣公子面前,喜氣道:“時公子,恭喜了。”
白衣公子抬起頭,一張清雋絕代的臉便現於人前,他雙眸黝黑似深潭,鼻峰挺直,一雙薄厚適中的唇不點自紅,怪不得人說時家公子有在世神仙之貌,卻非虛言。
白衣公子抬手施禮,道:“稟大人,晚輩時懷今,那邊才是晚輩的弟弟時懷恩。”
禮部郎中轉頭看去,另一旁也跪著一位公子,兩人容貌一模一樣,相差無二。哎呀,他都忘了,時家是一對雙生子,時懷恩的名聲太大,倒是讓人忘了還有個長子時懷今了。
禮部郎中轉而走向時懷恩:“時公子,恭喜恭喜。”
時懷恩抬手接旨謝恩,神情還有些恍惚,他怎麼突然就成了駙馬了?他還以為這事落不到他身上呢……
禮部郎中離開,時家人關起門來,皆是一副五雷轟頂的模樣。
寧氏一副要哭的神情:“這可如何是好?那公主的名聲現下誰人不知?說她在北疆之時便已剋死了三任未婚夫婿,性情殘暴至極,又貌似無鹽,我兒天之驕子,若是成了她的駙馬,何來前途可言?”恐怕保命都成了問題了……
時懷恩聽了,卻拿著手中的聖旨一言不發,只是緊咬的唇也洩露了他對這樁婚事極為不滿。
惠安侯憤然拍桌:“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定是那些見風使舵的賊子為了保住自家兒郎,在御前說三道四,陷害我兒!”
寧氏抹淚道:“早說了把婚事定下來,偏偏要等,這下好了……”
惠安侯一聽,怒道:“你這是怪我了?難道我不想懷恩好嗎?誰知那英武帝如此急不可耐,前日才將生辰八字遞上去,今日便下旨賜婚,難道我能攔得住?”土匪就是土匪!當了皇帝也是土匪!那土匪的閨女能好了?
夫妻二人正吵著,廳中走進一位老婦人,是惠安侯的親孃許老夫人:“夠了!事已至此,不想對策,吵有什麼用?難不成你們真想讓懷恩娶那公主,將這一生都斷送出去嗎?”
歷朝歷代尚公主都不是什麼好事,外戚易遭忌憚,不可權勢過大,駙馬的官職自然都不會很高,又何談前途?而且那公主還是個那樣名聲不濟的公主,將來何談夫綱,她的孫兒怕是要處處遭人恥笑了,委身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