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隋末的亂世,搞得民生凋蔽,直到現在也緩不過來,就連長安城裡,也常常出各種亂子。所以,雍州府辦的案子,又雜又多,可以說相當忙碌。不過我看白千帆氣定神閒的模樣,應當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
既然我要在這裡養傷,所以暫住在官邸的聶秋遠和駱大春也不能吃白飯,這麼高大上的兩位名偵探,簡直是不用白不用。所以,他們倆每天都在義務幫雍州府查案辦案,出了不少勞工。這就是我總也見不到他們,常常是一個人寂寞地躺著的原因。
說著話,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我們就到了命案現場。白千帆斂了面上的笑意,伸手將我扶下了馬車,幫我架好拐,便引著我往出事的地點走去。
這顯然是剛發現屍首不久,現場都沒有變動過。案發地點在長安西市一家絲綢鋪子裡,店老闆張老三就死在櫃檯後面,場面十分血腥。屍體是今日過午發現的,因為平時張家布店都是一早開門營業,今天卻遲遲不開門。過午之後,鄰家鋪子的人覺得不對,才捅開他家的窗戶紙。不看便罷,這一看,直嚇得魂飛魄散,門都不敢開,就趕忙報了官。
之前西城轄區萬年縣的縣尉已經帶著捕快來勘驗過了,不過現在形勢混亂,白千帆代雍州長史之後,要求凡命案都第一時間上報。這個案子本來就應當是萬年縣來查,可是白千帆接報後通知說他要親自來,所以現場都保護了起來,基本沒有變動。
我不免有幾分納悶,看上去,轄縣的案子,長史是沒什麼必要衝在第一線的,等萬年縣查出個初步結果後看報告也就是了。難不成,他親自前來,還要帶著我,是專門給我下套的?
想想,倒也不至於吧。
總之當我們推門進了張家的絲綢鋪子,當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的心臟為之一緊,便立刻本能地沉浸在了案件中,把剛才想的事全都給忘了。
鋪子裡亂七八糟,能翻的地方都翻過了,眼見得櫃檯的抽屜拉了出來,錢是肯定被拿走了。可憐的張老三倒在櫃檯後面,身上被捅了幾個透明窟窿。由於他穿的是淺色,那斑斑血跡就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單這些,也實在太平常了。那作案的實在是兇殘至極,這現場最恐怖的地方,在於被害人的雙臂皆被人從大臂處砍斷,就斷在了他的身體旁邊。屍身下面,是兩小灘暗紅色的血。
白千帆招手叫萬年縣尉上來,問道:“查得如何了?”
縣尉躬身答道:“看這現場的樣子,應當是入戶劫案。兇器有兩種,一是匕首類,一是砍刀類。下官已差人去檢視近日長安縣、萬年縣的案底,看有沒有同類劫案發生了。”
白千帆點頭道:“你們接著驗吧。”說完,便轉向了我。
“葉姑娘,你看得專注,這案子究竟如何,倒是極想聽聽姑娘你的見解呢。”差役們都去忙碌了,白千帆立在門口,見周圍已無旁人,便忽然低聲地在我耳邊說了這樣一句。(未完待續。。)
No。111 剝洋蔥(4)
我早已隱約預感白千帆對我的實際情況有所感知,因為他那看似柔和的目光包含著太鋒銳的東西。可他這樣直白地問出來,還是把我嚇了一跳。
“白大人,這是……”我忽然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總覺得在他的面前,似乎裝也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葉姑娘,我是當今天子的臣下,你是當今天子的故人,我沒有危害你的意思,也沒有危害你的動機,你不必憂懼。”白千帆慢悠悠地說道,“白馬寺那一次,我也是欽點的辦差人之一,身邊該帶什麼樣的幫手,我心裡很清楚。”
“白大人,可是流螢……是去給兄長們打點日常事務的。”
“那麼葉姑娘就不會出現在首日的酒筵上。而且,後來我與你兩位兄長交好,可也不曾品嚐到姑娘親手烹製的酒菜,未見他們的日常需要姑娘的打點。”白千帆的笑容,不知怎的有點狡猾起來,差點把我噎得嗆到。
“那是因為……流螢不慎染了風寒……”
“姑娘,”白大人正色道,“一個人在專注的時候,他的眼神往往會洩露許多秘密。比如說,那日酒筵之上,房相講解案情之時,姑娘關注的是什麼,我可是盡收眼底。凡講到案子的關鍵處,姑娘的注意力必定高度集中,我甚至感覺,姑娘關注的點,比在場的許多辦案高手都還要準確和敏銳。”
“……”
我想,這大概是偵探的職業病吧。我還沒有達到這樣的水準,所以那一日的酒筵。我並沒能看透他們中的任何人。更不要說他們帶的助手們了。而白千